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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任当丞相了(68)

他紧提着的心稍稍放下了一些,突然一愣,低头,任遥往他嘴里塞了什么东西。

方方正正,又很硬,卷动舌头砸吧几下,便有桂花甜味蔓延开来。

任遥也塞给任瑾一颗,微微一笑:“桂花糖,还记不记得我们小时候最爱吃的。”

两人皆笑了,放慢了动作,细细品味着融化在舌尖的那抹香甜,那股味道,仿佛是他们那无忧无虑的年少时光,清澈香甜,令人追忆,难以忘怀。

任瑾抿了抿唇,道:“南弦,我一直欠你一句对不起,三年前的事,是我对不起你。”

第35章 遇袭

文旌微微垂下头,静默了片刻,有一些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透破眼睫,轻缓落了下去。

任遥眨巴了眨巴眼,歪头悄悄冲任瑾问:“大哥,你在说什么啊?”

任瑾道:“三年前,是我背着义父偷偷派人把南弦送走了。”

寒风将车幔吹了起来,透进几许寒气,白雾萦绕,将任瑾的面容也遮得有些模糊,看不清他眼底涌动着何种情绪。

任遥错愕地看着自己的兄长,半天没回过神来。

“阿遥,南弦不是因为跟你吵架赌气才走的。他也不是气你气到再不愿意见你,我把南弦送走时他还在求我,让他回来再见你一面,有些话他想当面问清楚。”

任遥的嘴唇不住得发颤,骤然,嘶声问:“大哥,你这是为什么?!”

一直沉默的文旌听到任遥的发问,凝了视线紧盯着任瑾,目中暗含探究,似乎也想求一个真相。

任瑾避开他们的视线,看向徐徐而行的马车外,山峦叠嶂,沐在杳杳轻烟里,邈远而恍惚,思绪回到了三年前,那一场在宫闱争斗的夹缝里上演的阴差阳错。

那时的魏贵妃纠结了一帮朝臣诬陷延龄太子谋反,而后赵延龄失踪,哥舒皇后自缢,朝中局势逆转,昔日的东宫属臣大半都归顺于魏贵妃的麾下。

朝野上下,举目望去,忠义之声越来越微弱。

便是在这样艰难的环境里,文旌仍旧不放弃找寻赵延龄。他始终不相信赵延龄会谋反,更不信朝中那些奸佞小人叫嚣的‘事发逃走’的说辞,坚持要找赵延龄,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可他自己的处境也很是不妙。

扣在赵延龄头上的罪名是谋反,历朝历代一旦牵扯到了这两个字,都免不了要大肆诛连,而像文旌这样昔日的东宫属臣,自然首当其冲。

所幸当时在另立太子上有一批坚守礼法的宗亲族老,坚持非嫡既长,没有立魏贵妃的儿子康王赵睿,而是立了当时的梁王赵煦为太子。

赵煦向皇帝恳切请求,才免了东宫属臣的诛连,他们中大半被罢官免职,而只剩下极少数完全置身事外的得以保留旧位。

文旌便是属于那极少数幸运的。

他不惜一切代价查找赵延龄的下落,很快便招了旁人的注意。

那天正是权春秋刚到长安,在任广贤的书房里谈论当年旧案,无意间说到殷如眉被害一事,被躲在门外的任遥全听了去。

当天晚上,任遥和文旌因为一些琐事吵了起来,任遥对母亲惨死于魏鸢手里耿耿于怀,一气之下说了很多伤人的话,而文旌也是个刚硬脾气,留下一句“既然你不愿意见到我,那就我再也不回来了”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本是一句气话,两人那天晚上说的都是气话,可谁能想到命运反复,竟然一语成谶。

东宫内侍找上了门。

“不知是谁向魏贵妃告了密,说文大人与铁勒旧部有勾结,与他们里应外合查找延龄太子的下落,对魏贵妃有不臣之心。如今魏贵妃的党羽就要向文大人发难,还是快让他出去避一避吧。”

那时任广贤正与权春秋关起门来商量要事,而内侍形色匆匆,不敢久留,便是由任瑾独自出来见他。

内侍说完了一席话,轻叹道:“太子殿下如今也是自身难保,差遣奴才出来报信已是冒了极大的风险,万一被魏贵妃知道……”他忧心忡忡地收住话,道:“如今这局势,连太子都朝不保夕,您还是劝劝文大人,看清局势,保住性命要紧。”

任瑾一一应下,片刻都不敢耽搁,直奔书房而去。

“南弦就是这么个性子,太过重情义,太过看轻自己的安危。我这就把他绑回来,拘在家里先避避风头吧。”

任瑾刚抬起了手要敲门,听里面传出义父的声音,手不自觉地滞在了门扉前,慢慢紧攥成拳。

权春秋倒是比义父更清醒:“我看局势危急,把他拘在家里只怕到时候会连累整个任府,还是送出去吧。”

任瑾凝神侧耳听着,内心升腾出一丝丝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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