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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任当丞相了(80)

她一抬头,却见双手环腰搂着她的文旌眉宇微皱,眸光深邃复杂,仿佛有巨大的疑团搁在面前,难以想通。

见任遥仰了头在看他,又忙将疑色敛去,垂眸看向任遥,微微一笑:“陛下答应了我一件事。”

任遥见文旌笑得眉眼弯弯,眼底透出潋滟春意,奇道:“有什么事是你做不成还需要陛下帮你的吗?”

文旌一脸高深莫测地点了点头。

任遥如坠云里雾里,想要追问,却被文旌含糊不清地岔了过去。

任遥接连好奇、猜测了好几天,终于有了答案。

韶关战事骤起,北狄步步紧逼,大端节节败退,败绩一天三传,几乎快要把赵煦的龙案都压翻了。

朝会上商议,准备往北疆增兵十万,为了督导战事,要派一名有分量的朝官随行。

赵煦点出了文旌。

总领北疆军务、又十分关心前线战事的文丞相却拒绝了。

他在朝堂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儿说自己近日来才定了亲,不方便去北疆。

向来跟丞相大人穿一条裤子的皇帝陛下这一回儿却暴跳如雷,非说文旌是怕苦怕累心中没有朝廷才百般推脱,他老人家绝不相信文旌是真的定了亲。

朝堂上的气氛一时紧张,众朝臣皆噤若寒蝉,没有敢说话的,左边丞相,右边陛下,他们一个都惹不起。

文旌百般争辩,最后被逼着发了誓,要是他不是真要娶妻,就是欺君,他自愿辞去官职,一辈子当个白丁。

赵煦这才作罢,令指派了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臣随军。

事情演变到最后,灵敏些的文武朝臣都觉出些诡异,特别是当看到刚被陛下逼着发了誓的文大丞相哼着调调、身姿轻盈地出了顺贞门,连马车都不要坐,直接翻身上马,一骑绝尘……

“好呀,你现在敢来算计我了!”任广贤冲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文旌劈头盖脸一顿训:“别当我是傻子!你跟那皇帝唱了出戏就想逼我把女儿嫁出去?做梦!”

任瑾轻轻扯了扯任广贤的袖子,低声道:“您不是都答应了吗?既然答应,那早成亲跟完成亲又有什么分别?”

任广贤怒道:“你少在这里给我灌迷魂汤!我答应归答应,可没让他算计我!”

一直默默跪着的文旌突然抬了头,两眼莹光熠熠,可怜巴巴道:“可您总拖着,不让我和阿遥完婚。”

任广贤低头跟他对视片刻,立马大耳刮子扇到他头上:“你还敢说话!我辛辛苦苦把你养大,是让你一天到晚来算计我的!我跟你说,这狗屁丞相你爱当不当,老子才不管你,誓是你自己发出去的,烂摊子你自己收拾!”

“不行!”一声娇呼,任遥一溜烟似得飞奔进来,跪到文旌身边,道:“他誓都发了,您不让我们成亲,皇帝陛下肯定会逼他娶别人的。”任遥越想越觉得赵煦如今根基未稳,离不开文旌替他整顿朝纲,不可能真任由他下野,把他惹急了,真有可能会干出来这种事。

任遥决定豁出去了,侧过身将文旌环抱住,一脸毅然决然地歪头看向父亲:“我不管,我就要嫁南弦!”

任广贤又挥起了大巴掌,被任瑾眼疾手快地上来抱住,连声道:“父……父亲,这可是您女儿,您把她打坏了可得后悔!”

任广贤被气急了,非要打,任瑾死抱着不肯撒手,父子两你推我挡相互拉扯在了一起,好一顿纠缠。

这期间文旌和任遥相互抱在一起跪地上,可怜巴巴地仰头看着父亲大人,目光清莹,饱含热泪,像一对相爱却要被拆散的苦命鸳鸯……

任广贤被任瑾闹腾得烦了,一把把他推了个趔趄,颇有威视地点了点任瑾和任遥:“你们两出去,我有话要单独对南弦说。”

任遥和任瑾犹豫着没动。

任广贤看向自己的宝贝女儿,放缓了语调道:“你不是想嫁给南弦吗?父亲要告诉他一些事,若是他知道后还坚持愿意娶你,我就依你们,尽快给你们定日子成亲。”

任遥这才从地上起来,和任瑾一块退了出去。

雕花木门关上,任遥和任瑾被曾曦赶出去老远,以确保他们不能偷听。两人自是放心不下,又好奇又担忧,徘徊在抄手廊上,对着芙蕖里融化到一半的碎冰唉声叹气。

过了许久,任瑾见后面还没有动静,默默挪到任遥身边,神秘兮兮道:“我觉得父亲有事瞒着我们。”

任遥僵硬地扭头看他,面无表情道:“我也知道父亲有事瞒着我们,都把我们赶出来了……”

“我觉得是关于十三年前的事,父亲还有些隐瞒着没告诉我们……”

任遥心弦一颤,将头凑了过去,却听身后传来关门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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