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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任当丞相了(84)

文旌道:“之前逆王作乱,纵容底下士兵洗劫内宫,糟蹋毁坏了许多珍宝,到陛下登基时,各宫的私物大多都是物不对册,不得不重新核定重新造册,这些东西是陛下赶在重新核定之前派人分批次避开宫中耳目给我送出来的,因此也不在册,登记时就算查出有缺失,也都算在逆王的头上了。”

连宫中物册都不曾登记的东西,那岂不是完全归文旌私有,就算将来被免官抄家了也尽可以转移出去,没有人会知道。

这可是一条由黄金铺满的金灿灿的退路啊……

呸呸呸!什么免官抄家,尽想些不吉利的!

任遥摇晃着自己的脑袋,企图把这些晦气的想法摇出脑外。

却见文旌敛眉沉吟:“倒是给我提了个醒,江怜,扶风,你们明天出去探探路,找一处僻静安稳的宅子,把这些东西移出去,找可靠人严加看管,万一将来……”他看了一眼任遥,把后面的话截住,只道:“让金明池跟你们一起,此事万分重要,断不可怠慢。”

江怜和扶风忙应下。

任遥歪着头,若有所思地看着文旌,心想,难道他跟自己想一块儿去了?觉得时局与自己的官位都不太稳当,将来恐有动荡,所以要提前给自己备好了后招退路。

檀木箱子被一一合上,那些陈年斑驳身价不菲的物件在惊鸿一现之后,重新没入黑暗中。

任遥瞧着江怜和扶风小心翼翼地把它们搁回去,心里莫名复杂起来。

倒是任瑾,也不知是没有往深处想,还是故意要岔开话题,缓和一下这略有些凝重的氛围,缓缓笑道:“从前只觉陛下对你器重,现如今才知道,岂止是器重,简直是掏心掏肺,连皇室家私、宫中奇珍都给你偷运出来了,这最好的兄弟也不过如此了……”

文旌面不改色地点头附和,却不由得腹诽,从前每攻下一个山头,赵煦就是这么副德行,大咧咧地拍着他的肩膀:“南弦啊,你辛苦了,你放心本王绝不会亏待你,所有战利品除了军需供给,咱两一人一半,你要再接再厉争取多攻几个山头。”

呵!他极度怀疑,当初赵煦在宣室殿的库房里翻箱倒柜,分了他十二箱子,本意就是跟分赃差不多。

你跟着朕打进长安不容易,朕亏待不了你,先分你点古玩珍藏,将来你要多加努力帮朕坐稳江山。

从某个角度来说,这位皇帝陛下才是最有经商头脑的天才。

……

这不过是段插曲,让任遥和任瑾知道了一直看似两袖清风的文旌其实是多么富有。

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改变。

文旌依照计划带着任遥去了城中最大的珠宝铺买了整套的首饰头面,任遥也不是刁钻挑剔的人,没费多少功夫便都妥了,事毕让冷香带着首饰先坐马车回去,两人手牵手顺着长安的街衢走到尾,说了些悄悄话,辰光流逝得飞快,不一会儿便到家了。

任府大门洞开,曾曦迎出来,略有些焦色:“刑部的人等二公子许久了,说是……哦,说是延龄太子一案有些眉目了。”

任遥的手还被文旌攥着,闻言,她明显感觉文旌那略微有些凉意的手颤了颤,她略有些奇怪,不禁仰头看过去,却见他神色并无波澜,只道:“好了,我知道了,把他们请到静斋,我这就去见他们。”

任府待客向来是在前堂,只有是极私密的贵客才会被请到文旌的静斋。

任遥跟着曾曦回了自己的闺房,拂开幔帐进内室的时候才想起,还有一种可能,或许是文旌不想让她跟去,所以才安排在静斋见他们。

她摇了摇头,心道,这些日子是怎么了,总是胡思乱想,且冒出来的一些念头总是那般匪夷所思。

大约是要成婚了,眼见婚期在即,有些紧张。

她长舒了一口气,从冷香手里接过浸了热水的暖帕敷面,又换了一身新衣衫,仰躺在床榻上,闭上眼小憩。

再醒来时已是深夜,大约是觉得她累了,曾曦也没来叫她用晚饭。

任遥侧耳细听,轩窗外有微风拂过,吹动枝桠碰撞,发出极轻的窸窣声响,偶有鸟雀啼啭,除此之外再无余音。

整个宅院都静悄悄的,风平浪静。

她唤进值夜的侍女,问:“静斋里的客人走了吗?”

侍女打着呵欠道:“走了吧,方才去打热水,见小门都落锁了,静斋那边黑漆漆的,连一盏灯都没掌,肯定是都睡了。”

任遥朝她摆了摆手,躺回来,心道,照这样看,应该不会有什么要紧事吧。

她本想第二日去问问文旌,赵延龄的案子到底有了哪些进展,可清晨刚起来,她屋里就来了四个看上去孔武有力、膘肥体壮的老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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