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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任当丞相了(9)

谁都没有想到,当年的话竟是一语成谶,在多年以后应验了。

文旌冷淡地看向缩在任瑾身后的冯元郎。

如今他已是大权在握的丞相,别说一个冯家,就是冯家那最大的靠山秦国公府都是他亲自下令抄的,那静王因为跟冯家沾了点亲戚,堂堂一个亲王天天在凤阁堵他,各种做小伏低,恨不得跟冯家撇的一干二净。

现在的他想要弄死区区一个冯元郎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容易。

他看向对方的目光愈加阴鸷。

冯元郎被他看得发毛,几乎要将头埋在了任瑾的脖颈里。

气氛一度凝滞,任瑾轻咳了几声,正想说些缓和的话,却见文旌盯着冯元郎看了一阵儿,便将视线收回来,一言不发,越过他们径直走了。

身后的金明池心有七窍,自然看出些什么。而江怜和扶风却是一脸茫然,默默地跟上了好像已在盛怒边缘的丞相大人。

一直等文旌走远了,冯元郎才从任瑾身后探出来,往任遥身边靠,没心没肺道:“二公子可越来越吓人了。”

任遥陡然上来气,一把将他推了个趔趄,怒道:“你给我走!都怪你!”

说罢,不等众人有什么反应,跑回了自己的闺房里。

任瑾自然不能让冯元郎走,外面局势危急,如今出去就是个死。他安抚了冯元郎一阵儿,让下人将他安顿在府里不起眼的厢房里,便去看任遥。

刚伸出手要敲门,任遥就把门打开了。

她双目红肿,莹白如玉的颊边还挂着晶莹的泪痕,抽噎道:“大哥,你快派人跟着南弦,他这一走了万一再不肯回来了怎么办?”

任瑾掏出锦帕,给她擦着眼泪,温声道:“他现在是丞相,出入宫门凤阁,举世瞩目,就算他不肯回来,咱们也不至于像从前一样无处去寻他,他不回来,咱去请他回来就是。”

任遥稍稍安定了下来,低头扭着锦帕,嗫嚅道:“都怪我。”

任瑾拖长了音调道:“可不,这事都怪你。你说刚才南弦没走时你怎么不跟他解释?你跟他说,自从他离开了长安你就跟冯元郎很少见面了,唯一的交集便是托了冯家的马队去北疆寻他……”

任遥靠在任瑾的怀里,将脸贴在他的襟前,啜泣道:“等他回来我就跟他说……”

任瑾低头摸着她的鬓发,无奈地叹了口气。

任遥恼恨了自己一天,她明知道文旌不喜欢冯元郎,还要在这个时候出来见他,真是欠考量!

一直恼恨到迟暮时分,文旌还没回来。

任遥便有些坐立不安,忍不住打开正门出去张望,徘徊了半个时辰,没等来文旌,却等来一个穿湖水蓝锦衣的少年。

他以白玉束冠,容颜俊秀,还隐隐透出雍贵的气质。

站在任府前扫了一眼,看到了任遥,朝她招了招手。

气势汹汹地问:“文旌是不是住在这儿?”

任遥有些为难地道:“他昨晚住在这儿,今晚是不是还住这儿就不知道了。”

“……”

那人正了正衣襟,恶狠狠道:“我就在这儿等他,他要是敢不回来,我……”他略显顾忌地看了一眼任遥,吞下了后面的话。

任遥见他一副杀气腾腾要找谁算账的模样,不禁有些心里犯嘀咕,试探着问:“你跟文旌有仇啊?怎么这么急着找他?”

“有仇?对!有大仇!”那人气道:“那缺德鬼逼着我娶妻,现如今那些人全堵在殿……堵在我家门口了,他倒不见人,撂挑子不管了,我今儿非得把他揪出来。”

任遥一愣,再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疑惑道:“南弦为什么要逼你娶妻啊?你跟他什么关系?”

那人抬起折扇比划,正要对着她大倒苦水,扇子抬到半截,蓦然僵住了:“南弦?”他抬眼看了看任府的匾额,又看看任遥,目露精光,“你是不是任遥?”

任遥一惊,忙后退。

那人却伸手箍住她的手腕,截断了她的退路,语气愈加笃定:“在任府门口,又长了一张这么漂亮的脸,你肯定是任遥!”

说话间,街衢上传来马车轮子辘辘的声响。

是文旌的那匹紫鬃骏马。

扶风放下垫阶,将文旌扶了下来。

任遥只觉一阵大力拖着她上前走,身旁的人声音清朗,掷地有声:“文南弦,你不是逼朕立后吗?好,朕今儿跟你说,不用费心选什么名门闺秀了,朕已自己选定皇后了,就是朕手里握着的这个。”

第5章 姻缘

这大半夜找上门,一脸官司冲文旌喊打喊杀的正是新冕登基,嘉熙皇帝赵煦。

文旌下垫阶的脚步滞了滞,迈下最后一阶,冷眸扫了一眼赵煦握着任遥的手,“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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