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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暴君的糟糠妻(194)

顾皎将干净衣裳放一边的柜子上,帮他找布巾子和沐浴用的香粉。紧接着,又说,“既然都要起商会了,我便借它两分力,将我做事要用的钱和宽爷他们的钱,都操办起来。”

水入浴桶,映得灯光飘摇。

李恒张开双臂,冲她支支下巴,“宽衣。”

顾皎见他那样儿,笑了一下。为美人宽衣,乃是情趣。她便去解开自己亲手扎上的腰带,顺势抱着他的细腰,“延之,我这般为你考虑,你喜欢不喜欢?”

李恒没回答,捏了捏她的下巴。顾皎只好松手,拉开他的衣裳,露出里面的内容来。

当真是,美不胜收。

李恒入水,水花的响声也是美的。

顾皎干脆拆了他的头发,慢慢帮他洗头擦背。他靠在浴桶边缘,微微眯着眼睛,很享受的模样。她见他眼眶下有些暗影,晓得他这几日都没睡好,便不再说话,只在洗头的时候缓缓按摩一些穴位。她的手指软,力气不太够,按了一会儿便满身大汗,气喘吁吁起来。

李恒伸手,按住她的手,“累了?”

“有点。”她揉了揉自己手腕,“我日日绕着小庄走许多圈,又骑驴驾车,以为体力变好了。哪儿知道还是这般不堪?”

“乃是长久之功,非一日一月可改。”他摸了摸她的手背,睁开眼睛,突然起身。

顾皎没防备,被飞溅的水花浇了满头满脸,还没来得及叫出声,却整个人被抱入水桶中。她挣扎几下,水漫得到处都是,他却轻笑两声,将她按了下去。

夜深人静,四面虫鸣,夹杂着偶尔的一两声嬉笑和水响。

良久,云歇雨散,李恒一身黑色寝衣,抱着瘫软无力的顾皎出来,直入卧室。

顾皎已经没了力气,顾不得头发湿漉漉地便要睡去。

李恒恐她着凉,抱着她的头搭在床边,将长发散在床沿,用干布慢慢地擦着。

“龙口本地的钱,恐是不够的。”他终于又开了口。

原来,当真是听进去了。

顾皎似睡非睡,略睁了睁眼,点头道,“自然。咱们这儿是小城,即便算是富庶,但能拿得出来的钱始终有限。幸好有宽爷的东西在,我才算有好办法。”

“你——”

“我不是说了,要变个戏法吗?你过几日,且将世子和郡主带进关口,好生看着就是。”她打了个哈欠,“既然来了一趟,也得出一把力,是不?”

李恒笑了,看着她红红的脸颊,亲昵地蹭了蹭,“雁过拔毛,连世子和郡主都敢算计?”

顾皎他浅浅的胡茬子扎得发痒,紧缩起来,又是一阵嬉闹。

闹便闹,但闹过之后,她却正经起来。

“延之,其实我也是担心的。”她叹口气,“明日和我爹商量,钱自然是重要的,但更重要的,是得准备一条后路。”

李恒不闹了,静静地抱着她。

“我一女流,只识得几个字,能看懂几篇文章,对军国大事是不懂的。然天下人性相通,均是逐利而行。青州王领了大军,气势汹汹地从青州去京州,要谋的便是一州之地。”她蹭了蹭他的手,“打也罢,和谈也罢,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将它弄到手,是也不是?”

“你抓了京州王的小儿子,令青州王掌握主动,提什么求和。可王爷可是求和之人?换区区一个河口,能令他满意?”顾皎摇头,诸侯追逐天下,想的都是那个位置。青州王雄心勃勃,绝不肯善罢甘休。她道,“我总觉得,和谈不成,终究要打起来。”

“你要作甚?”他哑着嗓子问,却没否认她的猜测。

顾皎把玩着他的手指,“二次会盟在中秋节,那会儿恰是我生日。”

“我提前,单给你过。”

“我也是将军夫人了,岂是计较生日之人?”

李恒咬了咬她下巴,“现在不在计较?”

“我是在和你算时间。”她不满道,“中秋和谈,好几个可能性。若是京州王认怂,愿意用河口换儿子,以魏先生的脾性,会趁机得寸进尺,要更多好处;京州王震怒,两边肯定要打起来;若是京州王不愿认怂,干脆不要小儿子了。青州王连河口都换不到,必然不甘心,自然要杀了那小儿子祭旗,同样也打起来。不管如何,都得打。”

“仗一打,没完没了了。”顾皎叹口气,“你是前锋大将,战事起了,哪儿还能窝在后方督粮?必然是你去前线,另换一个人来征粮。”

李恒抱着她的胳膊,更用力了些。

“我没见识,但也晓得征粮的人什么手段都用得出来,必不如你和魏先生那般客气。到时候咱们几家被盯上,实在交不出粮,该怎么办?”不用问怎么办,李恒自己就干过用人命胁迫人的事。这个时代,没什么事是人干不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