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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暴君的糟糠妻(23)

这不是害怕或者不害怕的问题,毕竟还算是陌生人,又刚被他欺压了一阵,任谁也心有芥蒂吧?不过,能做不能说,说出来就是得罪人。她只好憋着,呼吸困难的摸样。

李恒应是无聊了,呵了一声,“身无二两肉,且养胖些再说。”

手,便抽了出去。

顾皎咬牙,是,确实是个骨瘦如材的黄毛丫头,最好一直都没肉。

顾皎死里逃生一般,数着数儿慢慢吐气出来。才第一天晚上,已经这么难熬了,以后的日子怎么过?难道真让含烟顶上来?大爷喜欢不喜欢另说,主要她自己膈应。含烟可是个娇滴滴的姑娘,也是个人呀。她肯定没有多余的选择权,难道一生最重要的事情就被别人这样定了?

她要想得更清楚一些,却再也顶不住累和病,沉沉睡去。

这次的梦又更残酷,除了被岩浆灼烫之外,还有高山重压着她,动也不能动。

顾皎努力挣扎,想要摆脱束缚,结果越挣越缠得紧。她张口就要骂,发烧就得了,怎么还来鬼压床?

这一骂,便叫出声音来,彻底醒了。

窗外月色衬着雪色,将房间里照得一片雪亮。

李恒双手抱胸,坐在床边凝视她,而她整个人斜躺着,霸占了大半张床。

这是,把他给挤开了?

顾皎立刻将手脚缩回去,规规矩矩贴着角落。可不得了,怎么睡着了还去招惹煞神?

李恒在黑暗里瞪着她,显然是在压火。

顾皎捂嘴咳嗽两声,弱弱道,“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实在习惯了单人大床,旁边有东西碍事本能就要踢走。

静默了许久。

顾皎却觉得喉咙干裂起来,呼吸也带着火气。她稍稍坐起,软软地道,“将军,我想喝口水。”

能让让吗?能别挡着下床的路吗?

他闷了会儿,没动静。

顾皎无法,头晕脑胀想挪出去,尽量别沾那煞神的衣角。

结果一声嗤笑,他撩开帐子,伸臂将旁边温着的水端进来。

顾皎低头看看水杯,再抬头,却不太看得清他的表情。

“不喝?”

当然要喝。

她立刻接了水,一饮而尽。甘泉入喉,立马舒坦了。她叹息一声,顺手将杯子还给他,“谢谢。”

李恒用力将水杯放回去,但又似乎睡不着了。他下床,站在踏板上,似乎在思考。片刻后,径直去箱子间,一番倒腾,不知搞些什么名堂。顾皎侧耳听了一回,然耳朵嗡嗡乱响,也听得不是很清楚。

又半晌,人走出来,将一床衾被丢在踏板上,铺平。所有动作十分干脆利落,沉默中带着较劲的味道。

顾皎心下有所觉,忙主动道,“扰着你睡觉了?明日你忙的事多,要不我睡踏板,你睡床?”

李恒不搭话,将枕头扯下来,直接躺下了。

顾皎暗暗伸了下舌头,暗暗庆幸汗出得多,没有便意。否则,将更尴尬了。

次日一早,顾皎被屋中细细的声响惊动的。

含烟正在调洗漱用的温水,杨丫儿已经选了好几套衣服搭在屏风上,帮她配。

“小姐醒了。”含烟小声道。

杨丫儿立刻将烘在火炉上的中衣取下来。

顾皎自我感觉好了点,也能坐起来。她晃晃脑袋,想更清醒一些,但见杨丫儿走上踏板,整个镇住了。李恒呢?李恒铺下去那个简易床呢?她慌忙拨开杨丫儿递过来的中衣,探到床边看,见空无一物,长舒一口气。

看来,李恒也是个要脸的,晓得给自己遮掩一下。

“怎么了?”杨丫儿跟着低头,“踏板不干净吗?我等会让柳丫儿进来,把屋子全擦一遍。”

“没有没有。”她连连摇头,让小孩子干活儿,其实蛮罪恶的。

“夫人是现在起,还是多躺会儿?”杨丫儿将中衣展开,“换身干净衣裳,再睡舒服些。”

顾皎听见夫人二字,一时间没反应得过来。等到杨丫儿再说了一遍,才无意识地“哦”了一声。这丫头真是含蓄啊。

她看她一眼,低眉敛目,表面平和内心玲珑。海婆给选的丫头功能分明,含烟就是美,杨丫儿就是聪明内敛能干。

她一边感叹,一边配合着换了衣裳。

然刚在踏板上站稳,杨丫儿便将换下的衣衫和着被褥卷起来,一并抱走了。

顾皎待要开口问,抱走了我怎么睡?却见含烟红着脸,垂着头,蹲下身帮她弄鞋子。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想起来这头,却忘了那头。然她并不好去澄清,说晚上什么也没发生,被褥干净的,不用换。

只默默地站着,红着脸看窗外被风刮落的一片枯叶。

黄叶翻飞,荡在风中,飘飘幽幽飞上了高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