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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凰梦(490)

作者: 短歌夏商 阅读记录

一行人于城墙之上观看,皆惊得面面相觑。

没有人知道,高纬在想什么。

高纬在想什么很简单,只要能让冯小怜高兴,他什么都愿意做。

果然,战堑填平,周军便立刻发起了攻击。

或许这样一场决定生死的大战,在高纬的眼中,只是用来愉悦冯小怜的工具。双方军队刚刚接触,高纬和冯小怜便现身战局之中。他们二人策马前去观战。冯小怜一身粉色络纱丝群,身披貂裘,头上满是步摇华胜。甚至在这酷寒的冬日,她的鬓角仍是挂着娇人的桃花。

高纬的双眼一刻不停的紧盯着她,在高纬的眼中,只有美人,没有江山。

纵使是交战,齐军的经验老道,训练有素,仍是给周军带来了巨大的麻烦。

周军阵法严谨,纵使是杨素这等猛将也很难将其中任意军阵撕裂。

杨素甚至负了伤,仍是不能撼动齐军分毫。

想必就连宇文邕也未曾想到,高纬亲率的齐国精锐,竟然有如此战力。

纵使是皇帝亲自督战,仍是岌岌可危。

终于,到了此时,梁士彦不再坚守。

周军已过战堑,再也没有任何阻碍。如今战事艰困,平阳城坚守一月,经历了常人无法想象的苦难。若是如今仍眼睁睁的看着王师溃败,那便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

梁士彦下令打开西门,他的贯穿伤仍是渗着血,却并不能在阻挡他分毫。

想必,就算是没了这条命,这一仗也一定要胜!

可一千多人的部队,能有多大的助力?

很快他们便融入战局,与之厮杀,再难分辨。

平阳城下,如今是毫无顾忌的屠杀,纵使是佩戴领巾颜色不同,却早已被染成了血红。

是敌是友,也以分不清楚。

如今,只有杀戮,才能存命。

正午的阳光,本应温暖,然而今日,我从窗外看到的,只有血色。

这便是真正的残酷,任何的胜利,都是血铺成的。

从古到今,皆是如此……

天佑大周,历史总有它的必然。当周军拼尽全力,仍是无法抵抗齐军攻击之时。突然冯小怜惊叫一声

“皇上!我军打败了!”

话音刚落,陪在一旁的穆提婆便神色聚变,立刻惊叫道

“快!快!护送皇上离开!”

言毕,高纬不管不顾,拉上冯小怜的坐骑便掉头退奔北边的高粱桥。

皇上临阵脱逃,乃是战事大忌。

如此这般,齐军突然军心大乱。人人皆以为齐军已败,刹那间溃不成军,本是严阵以待的齐军,开始四散而逃,踩死的,误杀的不计其数。

周军趁机整兵追杀,只要是齐军立刻斩杀,绝不留活口。

尤其是在阵前的杨素,早已杀红了眼。他举止轻盈,然而却极度的果决麻利。所乘精骑经过之处的齐军,皆被他一剑封喉,惨死沙场。

……

巢焚原燎……

鬼烂神焦……

曝骨履肠……

夕阳如期而至,而此时的平阳城外,早已血流成河。

军用物资,军备器械弃之如敝履,堆积如山。

如此惨烈的,又如此戏剧的大战,就此罢战息兵,尘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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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初六),各路军队一齐集中,有八万人,逐渐向前推进,兵临城下摆开阵势,东西绵延有二十多里地。

先是齐人恐周师猝至,于城南穿堑,自乔山属于汾水;齐主大出兵,陈于堑北,周主命齐王宪驰往观之。宪复命曰:“易与耳,请破之而后食。”周主悦,曰:“如汝言,吾无忧矣!”周主乘常御马,从数人巡陈,所至辄呼主帅姓名慰勉之。将士喜于见知,咸思自奋。将战,有司请换马。周主曰:“朕独乘良马,欲何之!”周主欲薄齐师,碍暂而止,自旦至申,相持不决。

齐主谓高阿那肱曰:“战是邪?不战是邪?”阿那肱曰:“吾兵虽多,堪战不过十万,病伤及绕城樵者复三分居一。昔攻玉壁,援军来即退。今日将士,岂胜神武时邪!不如勿战,却守高梁桥。”安吐根曰:“一撮许贼,马上刺取,掷著汾水中耳!”齐主意未决。诸内参曰:“彼亦天子,我亦天子。彼尚能远来,我何为守堑示弱!”齐主曰:“此言是也。”于是填堑南引。周主大喜,勒诸军击之。

兵才合,齐主与冯淑妃并骑观战。东偏少却,淑妃怖曰:“军败矣!”录尚书事城阳王穆提婆曰:“大家去!大家去!”齐主即以淑妃奔高梁桥。开府仪同三司奚长谏曰:“半进半退,战之常体。今兵众全整,未有亏伤,陛下舍此安之!马足一动,人情骇乱,不可复振。愿速还安慰之!”武卫张常山自后至,亦曰:“军寻收讫,甚完整。围城兵亦不动。至尊宜回。不信臣言,乞将内参往视。”齐主将从之。穆提婆引齐主肘曰:“此言难信。”齐主遂以淑妃北走。齐师大溃,死者万余人,军资器械,数百里间,委弃山积。安德王延宗崐独全军而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