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女今天不百合(106)
钟宋轰然倒地,刀还立在一旁。
贝迟走过去,再度将钟宋举起,然后扔在地上。
到第三次时,钟宋全身撕裂般的疼痛,咳出的血顺着下巴不住的流,婵托图叫好连连,不住喝彩。
贝迟第三次将钟宋举在头顶,抓着她转了一圈,大声喝道:“你输了没有?!”
钟宋虚弱地开口:“下场不过是死,此问······有何意义?”
贝迟放声大笑,胜利的快意充斥着他的胸膛,他道:“你输了!”
他的手高举过头顶,本以为他会再次将钟宋摔在地上时,贝迟却蹲下身子缓缓将钟宋放平在台子上,他俯视着不断咳血的钟宋,一字一句道:“我赢了。”
都说异邦人心狠手辣,太守之宴的比武环节每年死伤数人,输者都被抬下场,未来不是在床上了却残生便是当场身亡。
贝迟在草原上长大,学习各种打架的本领,虽然有时为了获胜手段极端了些,但他还觉得自己尚且有一丝武者的尊严。
那便是在胜负已分时放对手一条生路。
不过目前为止他还没有被人寻过仇,因为被他放了生路的对手,没有本事回来寻仇。
全场观众还在惊叹之中无法自拔,军医急忙上台将钟宋抬了下去,准备送去治疗,军医接触到钟宋时,眉头皱得发紧。
浑身骨头不知断了多少,就算能治好以后怕是也不能习武了。
怀信站起身,走到军医面前面前,看着躺在架子上的钟宋,怀信手颤抖着,钟宋伸出手握住了怀信的衣角。
“大人······下官余生无缘为您效力了,愿我军能所向披靡,大人······安好。”
她话语有些含糊不清,每说一个字便感觉浑身撕裂般的疼痛,钟宋嚅嗫许久,最终没有哭出来,反而是放声大笑。
她知道自己这辈子再也没有在军队效力的能力了,被打成这副模样,必然是拖着衰败的身体直至风烛残年。
从此一腔热血再无处施展。
那便在此刻燃尽豪情,虽生女儿身,但志不输男儿。
“我齐必胜!我齐必胜!哈哈哈哈······”
笑声戛然而止,在场之人心中一紧,唐瑾瑶眼角清泪坠落,害怕地问道:“她怎么了?”
怀信探上前,察觉到气息后,道:“她晕了。”
唐瑾瑶长吁一口气,怀信接着说道:“赶紧抬走诊治,务必保住她一条命。”
目送钟宋离开后,眼下的气氛瞬间剑拔弩张起来,婵托图冷眼瞧着刚才的场景。
眼见怀信踱回位置后,婵托图对怀信笑笑,学着怀信刚才的样子挑衅道:“承让。”
贝迟还在台上等待着第二位对手,怀信闭目坐在凳子上,图郡第二位请求上台一战的人是个男子,怀信应允。
贝迟迎战,双方手段层出不穷,甚是精彩。
然,图郡第二人败落。
贝迟连战两人,皆获胜。
当图郡迎战的第二人被抬走时,图郡众人脸色严峻至极,在婵托图等人得意的目光中竟然有几分萧索。
输了的人都是被抬回来的。
“谁还可以迎战?!”贝迟喝道。
怀信深吸一口气,眼下己方只剩一人可以出战,对方还余两人,且对方士气正旺,己方士气低迷,若上台迎战,那结果也会非常惨烈。
若是迎战,死伤部下,他心疼。
若是认输,丢尽脸面,他日后在图郡的日子就会步步维艰。
两相权衡,怀信苦笑一声,既然天意让他必败无疑,那他便不要再送人赴死,于是道:“既然如此······”认输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人打断了。
“既然如此,那就让我上场吧。”
唐瑾瑶上前一步,转身单膝跪下,对怀信请命:“怀三请求出战!”
怀信神色复杂的看着她,有人出来应战,他本应该欣喜,但是这个人偏偏是最不可以上场的人,谁都可以受伤出意外,唯独她不行。
怀信手一颤,却将茶盏打落,茶盏碎裂的声音掩盖住了他不可置信的语气:“你可知下场?”
唐瑾瑶对上他的目光,坚定无比:“属下权衡再三,决定上场迎战,请太守大人应允。”
怀信声音都在颤抖:“我若不允呢?”
唐瑾瑶的目光回绝了他,其实在她站出来的一刻,怀信就知道自己没有拒绝的余地了。
唐瑾瑶一字一句的道:“让我为你迎战,如若我不能安然,那便请你照顾我下半辈子了。”
他只当诀别的话语,没有体会话中的深意,唐瑾瑶也没有敢寄托更多。
唐瑾瑶坚定地走向台子,每一步都踏在了怀信的心尖上,眼前这个人不只是他朝思暮想魂牵梦萦之人,更是这个国家未来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