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这么晚了来秋潋这,可是....”
夏秋潋慢慢的坐起身,她肩上的伤还痛的很。
“睡罢,今夜有些凉,我来瞧瞧你。”
燕挽亭轻声开口。
夏秋潋听出了她声音中的颤抖哽咽。
“你....怎么了。”
“秋潋,我今夜能陪着你睡吗,我一个人怕是睡不着了。”
燕挽亭轻声问着。
夏秋潋咬着唇,许久未说话。
良久后,她才轻轻挪了挪身子,让出一些位置。
“你上来吧。”
燕挽亭上了床榻,她睡在夏秋潋身旁。
一向身上温热的如同火炉的人,竟然冰凉的可怕。
带着寒意,进了锦被。
夏秋潋轻轻一颤,却并未动弹,她一动不动的躺着,双手轻轻的握紧。
燕挽亭轻轻的侧身,一言不发的抱着她。
她埋头在夏秋潋的脖颈间,有湿润的水滴落在夏秋潋的肌肤上。
“你怎么了。”
夏秋潋咬着唇,眼神闪烁,轻声开口。
周遭安静的只能听见两人浅浅的呼吸声。
夏秋潋等了许久,都未曾听到燕挽亭开口。
她闭上眼,却突然听到了燕挽亭低声在她脖颈间开口。
“无事,睡吧。”
“嗯。”
困意袭来,之前毫无睡意的夏秋潋竟有些困倦了,她迷迷糊糊的闭上眼。
燕挽亭似乎也睡着了,依在她脖颈边,浅浅的呼吸,那温热的气息喷在她脖颈边。
这是这一夜注定就不该这么平稳。
夏秋潋才要睡着。
宫中就突然亮了起来,到处都点亮了了灯笼,映亮了半边天。
接着,便是一声尖锐悲痛的高呼。
“陈妃娘娘殁了。”
那一声尖锐的呼喊停后,紧接着便是一声又一声的呼声,由远至近。
吵醒了宫中所有安睡的人。
夏秋潋心中一跳,那尖锐的呼声还在耳边响着,缭绕着不肯散去。
她难以置信的偏头看着燕挽亭,心中涌上一阵怜惜和悲凉。
难怪,难怪燕挽亭今日竟这般异样。
陈妃娘娘她,竟然比前世更早的殁了。
那燕挽亭她。
燕挽亭紧闭着眼,蜷着身子安安静静的躺在夏秋潋身边,除去呼吸有些急促外,就如同真的睡着了。
仿佛那些还在耳边不停响起的声音,并未惊醒她。
夏秋潋咬着唇,犹豫的轻轻唤了一声。
“燕...燕挽亭。”
燕挽亭紧闭着眼,窗外的烛火投射进来,照亮了她的侧脸。
她的面上还有未干的泪痕,紧紧的闭眸抿着唇。
“睡罢。”
燕挽亭轻声说。
她看上去那么的安稳平静,却让夏秋潋觉得一阵心酸。
燕挽亭她,很难过吧。
离去的,是她前半生,最爱她最宠她的女人。
“我陪着你。”
夏秋潋俯下身,轻轻的抱住燕挽亭,因她的动作,肩上的伤口似乎裂开了,疼的厉害。
纯白的亵衣上,映出一道猩红。
夏秋潋并未管它,只是伸手将燕挽亭揽进自己怀中,轻轻的抚着她的背。
她该给燕挽亭安慰。
不该像前世一样,冷静相持。
这是她如今,唯能给燕挽亭的温暖了。
燕挽亭静静的蜷在她怀里,闭着眼。
外头的呼声喧嚣仿佛都隔绝开了,与她在两个世界一般。
第69章 丧钟!
燕飞城的这夜,通天的灯光照亮了整座皇城,本该是安睡寂静的夜,却遍布吵杂喧闹。
雁回城顶端,那巨大的铜钟终于在十几年后,再次敲响。
那一声一声巨大的悲鸣声,回荡在整个京城,甚至吵醒了安睡的百姓。
睡梦中的百姓纷纷爬起身,涌向街道,神色肃穆的凝神抬头望向那座巨大威严的皇城,心中跟随着那钟鸣,数着那声响。
那敲击铜钟的巨响,震动牵动着每个人的心,余音才散,又一声响起。
“咚。”
“八”
“九”
“十”
....
“二十七”
钟声一直响了二十七声,才缓缓停住。
燕国的国丧,皇帝驾崩,雁回城顶部那座巨大的铜钟,将会敲响九十九次,而当皇后薨后,钟声将会响起二十七次,皇子公主薨了,钟声将会敲响十九次。
而今夜,响起的钟声是二十七次,本该是皇后死后才会有的鸣钟。
但燕国的皇后在十几年前,已经薨了,那二十七声钟声早就在十几年前就已经响起过。
此后燕皇再未立后。
但今日雁回亭的钟声却又再响起了二十七次。
尽管如此,百姓却仍知,今日丧的人是谁。
在皇宫中,皇后薨后,唯一能死后被以皇后之礼相待的人,便只有一个,皇后娘娘的表妹,那位抚养太子公主长大,身子却不好的陈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