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鲤的奇妙之旅(59)

那个团长在的一天，天鹅湖在的一天，她再也演不了A角了。

当两个女孩出生的那一刻，她就想过，让她们也去当芭蕾舞演员，一定要是那种成功的芭蕾舞演员。

这个念头一直没断过，孩子父亲一直在说培养女儿唱歌，跳舞，从来没有提过芭蕾舞。因为孩子父亲看过她的脚，他那么爱她的女儿，不会让他的女儿学芭蕾的。

可当女儿5岁那年，孩子父亲出车祸走了。她的第一反应，居然不是伤心，而是女儿可以学芭蕾了，没有人拦着了。

她被她自己的想法吓了一大跳，可这种想法越演愈烈，最终像一团熊熊烈火，炙烤着她的心，煎熬总有一天要解脱…

女儿6岁的时候，少年宫开始招收学芭蕾的学生，她把女儿送到芭蕾班，交到老师手上的那一刻，她的心放下了。

两个女儿好像也继承了她一些隐藏在骨子里的天赋。两个女儿都很受老师喜欢，但渐渐事情发生了一些变化。

小女儿天天逐渐变得阴沉，孤僻。大女儿夏夏，依旧阳光大方。

他尝试和小女儿谈心，但丝毫没有结果。

他询问女儿夏夏，也没有结果。

她渐渐以为这只是青春期暂时的现象，她放松了下来。依旧严格的让他们练舞。

一次比赛之后，双胞胎姐妹俩只得了亚军，她愤怒了，用鞭子抽打了她们。然后在客厅的两面墙上，都装上了镜子。不断的苛求他们，一直练，一直练。

有一天，夏夏一个人回来了。她问天天呢，夏夏说不知道。

没过多久，她的手机响了。少年宫的老师告诉她，天天跳楼了，已经死了。

她很崩溃，问夏夏，你不是和她一直在一起吗？为什么没有看好她？

夏夏笑了，你不知道他为什么跳楼吗？你应该最清楚了吧，妈妈。您看看客厅的镜子，你以前的朋友还来我们家吗？我们两个，有朋友敢来我们家玩吗？不对，我们根本没有玩的时间。您就是个变态，就是个疯子。

柳烟忍无可忍的抽了夏夏一巴掌，她讨厌别人冒犯她，尤其是从来都乖巧的孩子们。

打完夏夏，她又抱着她说，“妈妈只有你一个了，妈妈是为你们好。你们在跳舞上有天赋，妈妈不是带你们去看过芭蕾舞剧天鹅湖吗？那些天鹅多漂亮呀。”

夏夏的脸上露出了从来没有见过的表情，有些绝望，有些释然，“妈，天天死了，你都不肯说实话吗，我们跳舞到底是为了谁？你比我们清楚100倍。我们真的喜欢跳舞吗？你让我们学跳舞的时候征求过我们意见吗？”

柳烟癫狂的大声喊道：“你们喜欢的，喜欢的，我的女儿不可能不喜欢芭蕾。天天到底是因为什么死的，她不是因为芭蕾，她不是。”

夏夏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流下了泪水，“原来您真的分不清我们呀。妈，我是天天。”

柳烟迷糊了，“怎么可能？你就是夏夏呀。不可能是天天，天天已经死了。”

天天：“我和夏夏从小就喜欢玩游戏，互换身份的游戏。我们十岁之后，你就再没有分清过我们，您不是个合格的妈妈。”

柳烟崩溃道：“这不可能，你们身体的每一寸我都熟悉。我不可能认错。”

天天说：“可你忽略了我们的灵魂，你太依靠我们表面的阴沉和开朗来分辨了。”

柳烟开门，“我去带你妹妹回来。你在家等着。”

“好。”天天在她妈妈走后，就拿上了身份证和家里的现金离开了这个城市。“姐姐，我自由了，我会带着你的梦想走下去的。”

夏夏死前。

“天天我的心好痛啊，我得病了，老师那么对我，我居然对他产生了禁忌的感情，可不这么做，我不能原谅自己。你能理解的吧。我们去天台看看吧，没准我会从天台跳下去，那样我就自由了。我下辈子想当一缕风，什么都不用管，我就是我自己。不必为别人的梦想买单。”

天天看着站在栏杆上的夏夏说：“我们已经16岁了，我们去别的地方吧，我洗盘子，发传单，我们能活下去的，脱离妈妈。”

夏夏：“天天，你太天真了，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爱上自己的老师吗，因为他强迫我的那个下午，拿教鞭抽打我的身体，和妈妈打我的那根教鞭一样，我对妈妈的爱，寄托到了那个人身上。”

天天沉默了，夏夏习惯于伪装成活泼开朗的样子，因为阳光的小孩，大家都喜欢，没有人会喜欢阴郁的孩子的。可她的内心淬着苦，她那么渴望爱，可她却获得不到一点爱。“你还有我爱你啊，你不死不可以吗？”

“不够啊，不够的，我要很多很多的爱，你的不够。”说完这句话，夏夏就跳了下去，一直笑着的，开心的人跳了下去，留下了对这个世界已经失望透顶的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