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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鼎宫阙(130)

和姬连连点头:“好。与我一同嫁来的如美人也不错,改日带她去见姐姐。”

夏云姒噙笑:“我弹琵琶给你们听。”

和姬也笑起来:“我们跳洛斯舞给姐姐看!”

这便算是一拍即合,夏云姒告辞离开时,和姬含着笑亲自将她送到了门口。她“借花献佛”的那份贺礼和姬也很喜欢,道今晚便戴着去参加宫宴。

她便乘着步辇回了庆玉宫去,莺时瞧着有些忧心,路上压音道:“娘子也不过见了和姬娘子两面,会不会说得太多了?”

“我也没说什么。”夏云姒淡笑,“若她并不善,也不能对我如何;若当真可结交一二,那我便是一定要结交的。”

一定要结交,自不是为了所谓的“投缘”,也不是什么看不惯吉经娥而做的“拔刀相助”。

而是为了她背后的洛斯。

她进宫的时日都不久,洛斯国王待她极好的事便已人尽皆知了。这样的一位和亲公主来日若有命在大肃做太妃,想来洛斯也要对她更加尊崇。

这样的一个人,为何不先结交一二?

.

当晚又是一场宫宴盛大,群臣参拜、歌舞升平。

这样的宫宴说是千篇一律,也足以每一场都令人心潮澎湃。

夏云姒自一开始便被唤到皇帝身边伴驾,临近宴席散时,他们又如去年一般先一步离了席,同去椒房宫陪伴佳惠皇后。

离开椒房宫时已是夜色深深,然烟花璀璨。二人同行在宫道上,他执着她的手,烟花窜起的光火不时照亮她的脸,他总要出神地看上一阵。

她便在某一次时突然而然地偏过头,迎上他的视线:“皇上看什么!”

他局促别开,一声轻咳:“这么凶。可惜了,天生丽质却生成个悍妇。”

“臣妾又没说什么……”她小声嘟囔,跟着看了看眼前的宫道,“皇上不回紫宸殿么?”

他道:“陪着你。”

她挑眉:“皇上明日还有元日大朝会。”

自腊月十五至元月十五,皇帝与满朝文武皆可歇上一整月,唯独这元日大朝会是个例外。

这日不仅百官皆要到场,还有番邦来朝,常常一忙便是大半日,比平日上朝更加累人。

他却还是说:“那也陪着你。”

说着攥一攥她的手,凑笑她耳边笑说:“还是这样冷,可见毒没解干净,朕抱着你,给你暖暖身。”

夏云姒顿时羞赧无比:“皇上怎的也没正经起来!臣妾无事了……”

确是无事了,她近来已不太觉得有什么不适。只是太医说毒素尚有残余,解净之前多多少少还会有些影响。

——譬如她一时半刻难以怀上孩子,又或怀上了,也难以生下健康的孩子。

这于她而言倒不是大事,她还年轻,想要自己的孩子,来日方长。

眼下她更在意宁沅的去处。

年关一过,宁沅便也八岁了,且宫中只有三个皇子,还有一个已然失了圣心。

这般一来,宁沅年龄越大地位便越稳,宫中嫔妃迟早要争起来。哪怕不能名正言顺地做嫡长子的养母、哪怕日后依旧只能当个太妃,养育过新君的太妃也是旁人比不得的。

夏云姒没急着说什么,回到朝露轩就若无其事地去沐浴更衣。等到沐浴出来,他已躺上了床,果不其然地瞧见了她放在枕下的东西。

是一串用红线编好的铜钱串子。

他正饶有兴味地在手里把玩着,笑问他说:“你多大了,还收这样的压岁钱?”

“呀!”夏云姒一拍额头,急唤来莺时,吩咐她为她梳妆更衣。

贺玄时不由皱眉:“怎么了?还要出去?”

夏云姒笑叹:“那是给宁沅的压岁钱,原是说好除夕夜给他,结果忙了一天竟浑忘了,臣妾给他送去。”

这事是真的,宁沅无意中提起想如民间的孩子一样要压岁钱串,她便答应下来,认认真真给他编了一串。

但“忘了”是假的,是偏要贺玄时这样撞上的。

她边说边坐到妆台前,贺玄时劝她:“明日吧。宁沅懂事,也不会计较,你看方才宫宴他都没提。”

“他懂事那是他的好。”夏云姒边说边从莺时手里接过帕子,急急地自己绞头发,“可答应了孩子的事情怎能出尔反尔?他要难过的。”

他又道:“那你让宫人送一趟。”

“可臣妾还答应陪他吃一碟饺子呢。”她说着,长声喟叹。从妆台前转过脸,幽幽地望着他,“生母早逝,宫人就是照顾得再细,也总是缺点什么。皇上只看他懂事,可七八岁的孩子哪里该这样懂事呢?哪个没有哭着闹着跟大人要东西的时候?偏他什么都能忍下。”

夏云姒伤感不已地摇一摇头:“臣妾实在心疼他,去陪他待一会儿便回来,皇上容臣妾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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