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不敢当(4)
白老爹出门采药,就派了白小弟与君澜看着药店给人问诊。
大半天过去,进来抓药的百姓也不过十个,君澜困得不行,便缩在一旁的贵妃椅上打起了盹儿。
这刚眯了一会儿,君澜就被一阵风风火火的踹门声吵醒。
来人火急火燎冲进房内,肩膀上还倚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君澜因为角度的原因,看不清来人的相貌,但是总觉得这两人的气质异常熟悉。
白小弟一见来人,也是吓了一跳,连忙放下手中的账本上去询问情况:“这是怎么回事?”
“赶紧止血。”男人一边冷声道,一边扶着受伤的男人坐到另一边的椅子上。
看着男人凶悍的背影,原本君澜还在心里吐槽这来看病的市井乡民都有这么大脾气,真是世风日下,但转眼看清来人相貌时,君澜控制不住地倒吸了口凉气。
坐在椅子上那个血染红白衣的男人,君澜就是死也不会忘记他,离开邺京的这几个月里,君澜几乎每夜都能梦见他。
“容与……”君澜在心中道出那人的名字,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君澜的目光重新放到面色煞白、闭目调息的容与身上。如今他这般狼狈的模样,哪里想得到他是那个邺京城里呼风唤雨的右相容与。
这边君澜刚想抬腿溜掉,那边与容与侍卫沟通的白小弟突然招呼了君澜一声:“姐,你先去给伤患清理一下伤口。”
君澜的身形瞬间僵住,不知该离开还是该留下。
磨蹭片刻,君澜心想,如今她以女儿身示人,脸上被大火烧伤的伤口虽已痊愈,但与原先的模样却有几分出入,容与应该猜不出来是自己。
思及此,君澜这才去端了水来,上前想为容与清理伤口。
君澜的手还未碰到容与胸前的衣物,手腕就被人狠狠地钳制住。君澜吃痛,沉闷地哼了一声,下一秒下巴便被人抬起,君澜抬眼,恰好就对上容与凉薄的眼神。
“你是何人?”
君澜心底一颤,踉跄几步惊慌道:“放开我,你做什么?”
一旁取药的白小弟见状一惊,连忙来到容与身边,猛地跪下:“家姐冒犯,请大人恕罪。”说着拽了拽君澜的衣角,“这是邺京的大人,阿姐!”
听到白小弟的话,君澜这才装模作样怯怯地跪下来:“民女白娇娇,冒犯了大人,还请大人恕罪。”
坐在椅子上的容与没有动静,君澜也不敢抬头,跪了半晌,才听到容与淡淡地说了声“起来吧”。
接下来容与出乎意料地没有再找君澜的麻烦。
是夜,君澜坐在卧房的铜镜前,望着镜中的倒影,思绪万千。镜中的少女眉目如画,曾经受过伤的眼角留下一点芝麻大小的伤疤,似一点朱砂。与以前相比,玉容更添一点媚意。
几个月的时间足够君澜熟悉农家小女的身份,但她毕竟还是大齐太子。宫中龙争虎斗,她自己现下虽然安逸,但心中仍时常惶惶不安。
夜深了,困意渐渐袭来,床榻之上君澜睡得不算安稳。
一阵阴风吹来,窗户“吱呀”一声打开,君澜睡眼惺忪,赤脚下床关窗。
走到窗前,窗外的虫鸣声声声入耳。只是突然出现的一个脑袋瞬间让君澜睡意全无。
“啊……”君澜的一声惊呼还未出口,就被人从脑袋上套下来一个麻袋。
下一秒君澜身子一轻,被人带着从窗户上离开。
第3章 太子
“白姑娘,深夜相邀,容某情非得已。”男人熟悉的声音传入君澜耳中。
容与的嗓音低沉而清醇,煞是好听,于君澜来说却是午夜梦回时那索命的魔音。
君澜站在容与面前,袖中的纤指因紧张而掐的发白,心中却强迫自己镇定,面上做出一副胆怯懵懂的模样:“大……大人有事,民女自当尽力。只是夜已深,大人派人将民女带到此处,若是传了出去,民女的清白岂不丢的干干净净,还怎样嫁人?”
座上容与面色一冷,忽而又一笑,似他平常温润如玉的模样。君澜却暗道不好,她太了解容与,这般表情,明显是生气了。
却只见容与从椅子上起身,动作缓慢带着与生俱来极致的优雅,行到窗前对着窗外开口:“把人带上来。”
君澜心中忐忑,不知容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却也只能站在原地等待容与下一步的动作。
很快便有人架着一个浑身血迹的人推门而入。男人被随意地丢到地上,面目染血,衣衫上也布满鞭痕和血迹,一看就是受过重刑之人。
闻着空气中的血腥气息,君澜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
“说吧,是什么人派你来刺杀本官?”并不理会君澜,容与上前用脚尖抬起地上那人的下颚,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