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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与养兄后,他封王了(106)

这一百六十两暂且够花,人无近忧必有远虑,来年如何,也由不得她不想。

安娘见她着实忧虑,放下手中的衣裳, 摸摸她头发,“先前我病重, 家里欠债的日子都过下来了, 你大兄现今已是领俸禄的人,二兄那头亦用不着操心,我们这里头有吃有穿有住,你还怕甚?”

范溪抿抿嘴, “话虽如此,然手里无积蓄,终究不好过日子,娘,我不踏实。”

安娘想想别家十来岁的小女娘,再看看女儿,心疼得紧,搂住她道:“那我们来年瞧瞧是否典个铺子做些营生,你莫愁这事了,先好好过个年罢。”

范溪点头应下,瞧瞧天色不早,“娘,不然您帮我烧火歇歇眼睛?大兄差不多归来,我们得做饭了。”

安娘应了声,跟她一道往厨房走去。

范溪走出来,又道:“我们这院落够大,来年瞧是否租一进院落出去?”

安娘舍不得,“我们这样好的院子,租给别人做甚?你二哥若是秋闱得中,日后上皇都春闱便叫他去后院住着温书,清静,我们还是瞧瞧别的营生罢。”

范溪颇为可惜地看向几乎空着的后院,这可是皇都的房子,若是租一进院落出去,赚的钱就够他们每月开销了。

母女二人说了会话,去厨房做饭。

安娘心疼女儿,将每日洗衣裳的活揽下来,范溪偶尔会打下手,这样滴水成冰的天气,范远瞻衣裳上总带着股汗味,他说得轻松,可见在右武卫里当值却并不那么好当。

范溪心疼自家兄长,哪怕家中开支要考虑缩减,她也从不考虑饮食这块,她大兄这样辛苦,若在吃食上扣扣搜搜,他身子迟早得垮。

冬天天黑得早,太阳一不见,街上就暗得很。

此时并无路灯,谁若是晚归家,除了可借着些道路两旁人家窗子透出来的昏黄灯光外,唯有提着灯笼方能瞧见路。

饭已做好,搁锅里温着,范溪出去外面瞧过好几回天色,还不见范远瞻归来,心中有些急。

“娘,溪儿!”正当母女俩望眼欲穿之时,外面传来熟悉的声音。

“大兄!”范溪眼睛一亮,飞跑出去迎接,“你今日怎么那样晚?”

“今日分年货,故晚了些。”范远瞻挑着担子进来,“半扇羊,三条鱼,两刀猪肉,全都冻得硬邦邦,我待会挂檐下,够我们吃到明春了。”

安娘惊讶问:“你刚进去也有年货?”

范远瞻笑出一口白牙,“娘,但凡正式成了右武卫的人,都有这年货。”

范溪伸手推着他腰,“大兄,你饿不饿?年货先放在这里,用过饭后再收拾。”

“成。”范远瞻伸了个懒腰,“今日吃甚?”

“手撕包菜、冬笋炒腊肠、韭菜煎蛋,大兄你快去洗手。”

一家人很快在饭桌上坐下,范溪想起来,“大兄,你们过年有假期么?”

范远瞻朝她笑笑,“有,不过得轮着来。我进去得完,未跟那些有家室的弟兄抢,年假挪到元宵再放,到时候带你们去看花灯。”

范溪有些失望,不过不好耽误范远瞻工作,只得点头,“那大兄,过年那几日你不值夜了罢?”

“正想与你们说,年二十六开始到年初三,我都得出去巡夜。”

范溪“啊”了一声,而后很快做出轻松模样,勉强笑笑,“那也好,白日我们还能一道去逛逛年货。”

范远瞻瞧妹妹这样,安慰道:“待你大兄升了职,明年便不必那么忙了。”

范溪认真点头,“嗯,祝大兄步步高升。”

“嗯,不大对。”她又认真嘟囔着纠正自己道:“应当是祝大兄平平安安步步高升,大兄,你莫那么拼呐。”

范远瞻忍不住又揉揉她脑袋,温和道:“知晓了,大兄定会爱惜自己。”

安娘手艺好,年二十八那日,她便将一家人的新衣新鞋做了出来,用的乃新棉布,里头塞了新棉花,一穿上,暖烘烘的如有炭火烘烤着。

她连范积蕴那份也未落下,全放宽了尺寸做好存着,期待来年能将衣裳捎给二儿子或一家人能在皇都团聚。

范溪又长高了些,安娘给她做了身桃红袄裙,她穿上后犹如三月桃花,整个人透着股少女特有的娇媚。

安娘瞧她模样,满意地点点头,而后又道:“若是脸上手上少擦点药粉便好了。”

范溪笑,“已擦得少了,待大兄升官了我便不擦。”

年二十八这日,范远瞻值完夜先回来睡了一觉,而后带着母亲与妹妹上范甘华家拜年。

范甘华未想到妻儿会上门,气氛有些僵,此外倒无甚,两家只做不大熟的亲戚走着。

牛角娘见他们倒是十分不高兴,从他们进去请安开始,半分好脸也未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