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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与养兄后,他封王了(27)

天色已晚,外头只余些许星光,黄大夫这个时辰回去,怕碰上蛇虫,也怕路上不慎,跌了跤。

黄大夫颔首:“那便劳烦了。”

“您莫客气。”

当晚,黄大夫便在范金林家歇下。

范积蕴今日同东家辞了杂货铺的差事,东家拉着他清点对账,又留他用晚饭。

他客气推辞,却还是留下陪东家喝了顿小酒,回家之时天已黑透。

他怀揣着几片用油纸包起来的猪头肉,还未来得及与弟弟妹妹报喜,便被这惊雷般的消息给炸了个措手不及。

他未问祖母婶子一家情况如何,先拉着小妹,问:“与婶子起争执,你可有伤着?”

范溪摇摇头,望着兄长严肃的脸,小声道:“未,我下午都是做戏。”

范远瞻道:“你将来龙去脉细细说来。”

范溪便把事情细说一遍,连内心想法亦未曾隐瞒。

范远瞻坐在椅子上,一五一十听过,问:“溪儿,你可是故意煲毒鸡汤,诱婶子来抢?”

范溪摇摇头,又点点头,“我只是煮了毒菌子水留着,若婶子不来抢,我便不会倒入鸡汤中。”

范远瞻叹道:“那可是你亲祖母”

范溪听出他话里的不赞同之意,抬起一双清凌凌的眸子望他,“蜂虿入怀,各自去解,大兄,我错了么?”

“溪儿。”范远瞻蹲下来与她对视,“婶子他们只想抢东西,你却想害人。大兄知你不忿,你这行为,难称得上一个‘对’字。”

范积蕴在一旁听着,忍不住开口为范溪辩解,“溪儿不过为抢占先机……”

“不,你二人听着,拥有计谋无错,为保护自个也无错,可剑走偏锋,却实非君子之道。”范远瞻望他们两个一眼,问:“这次并未事发,若碰上能人,事发了,你二人当如何?”

范溪抿抿嘴不说话,范积蕴还想辩解。

范远瞻视线扫过来,轻轻拍了拍范溪的脊背,“你二人去墙下站着,好好反思,我去做饭。”

第14章 教导

柴娘在灶下做饭,竖起耳朵听到外孙这样说,再悄悄往外头一瞅,见二外孙外孙女果真在墙下站着,心里那块大石总算放下了一半。

待外孙低头弯腰走近灶房,柴娘低声问:“果真让他们反省去了?”

范远瞻道:“是,他两个胆子太大,不反省不成。”

“我瞧着也是,你看溪儿,伶伶俐俐一小女娘,说去卖菌子便去卖菌子,说去卖田螺便去卖田螺,现在倒好,收拾起她祖母一家来亦不含糊……”

柴娘絮絮叨叨地说着,范远瞻慢慢在一旁听,时不时嗯个一声应和一下。

待外祖母说完,他才道:“溪儿聪慧,不同常人。”

柴娘:“正是因着她不同寻常,方要好好教。若是一般的蠢人,即便有坏心亦无碍,犯不了多大的事,溪儿这种天生聪慧之人,若是学坏了,可就要惹出泼天大祸来。“

“我知,婆婆莫忧,待会我与她好好说说。”

“是得好好说,她也就听你的了。”

今日范溪被罚去面壁思过,煮饭的人变成了柴娘。

她一辈子在乡下忙活,做饭无甚花样,她沾了点油,清炒了韭菜,水煮冬瓜,再蒸了个蛋,从坛子里捞出范溪做的五香萝卜干拌上猪头肉,这一餐饭倒算齐活。

范远瞻出去之时,范溪与范积蕴还在墙角站着。

范积蕴神情安然,站在墙角亦规规矩矩,一双眼睛清亮,就是不太聚集,不知他在想甚。

范溪则明显有些不服气,细长浓眉微皱,小脸亦带出几分不忿。

范远瞻将菜端出来,唤一声,“先来吃饭。”

范积蕴拍拍范溪的肩,带她去洗手。

待一家人洗完手,沉默用完饭,柴娘进内室去看女儿,范远瞻看着弟弟与妹妹,令二人站在跟前,先不问范积蕴,只问范溪,“溪儿,你可知错?”

范溪凝眉,仍道:“大兄,我们家现在正处于困境,我欲使家人脱困,对婶子她们小惩一把,亦算错?”

范远瞻望范积蕴一眼,道:“积蕴,你先回去。”

“是。”范积蕴乖乖拜别兄长,回内室去了。

范远瞻望着范溪,语气温和了些,“别的先莫论,溪儿你说惩,我问你,你可是觉着婶子犯了错?”

范溪一听他这言语,立即知道被抓了漏洞,抿抿嘴,没说话。

范远瞻接着道:“若是婶子犯了错,向天向云他们在这事上可有错?祖母桂娘她们可有错?若他们无错,却被牵连,岂不无辜?再者,这个错应由谁来断?这个惩又应由谁来断?这次侥幸未出大事,若是祖母身子不爽利,这菌汤成压倒骆驼的最后一草?又或向天向云身子骨弱,微毒的菌汤却带来大祸患,要了他们的小命,你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