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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与养兄后,他封王了(50)

“嘶!”范积蕴望着这裂开猩红大嘴的纸童子,心中诡异得紧,“大兄,你弄这玩意做甚,人瘆得慌。”

“瘆人罢?”范远瞻不紧不慢地望了句,提起墨笔给这纸童子点了双目,这纸童子瞬间像瞪着人瞧一般,嘴里好似还在桀桀冷笑。

范积蕴忙避了避。

范远瞻却继续刷浆糊,在纸童子下半段黏上长长的一条裙摆,又提笔刷刷两笔画出交领,接着在灯下绑了根长长的棉线。

他掀开纸裙摆,点着那三根蜡烛,不一会,纸童子轻轻飞起来,若不是范远瞻牵着拿根棉线,说不得还会飘到房顶去!

然而纵使这样,已经足够吓人,那纸童子在半空中盯着人看,因里头有一团黄黄的光,血盆大口与点漆眼珠子越发诡异明显。

“啊!”范积蕴短促惊叫一声,好一会方捂住胸口,看他兄长,“大兄,你弄这玩意作甚!”

范远瞻将纸童子扯下来,掀开裙摆用篾片压灭里头的烛火,笑了一下,“你不是说要出口气么?走罢。”

“就用这玩意出气?”

范远瞻颔首,轻笑一声,“人若做多了亏心事,不怕人总怕鬼。走罢。”

范积蕴看看他大兄,又看看纸童子,“大楚兴,陈胜王?”

兄弟俩提着灯,悄悄走出去。

今日无星无月,借着那点不知从哪来的暗淡天光,兄弟俩慢慢走到他们祖母家前。

范远瞻低声道:“等会我点了灯,你便将鸡弄出来,戳戳鸡,尽量引得公鸡叫起来,公鸡一叫你便出去,径直往家走,你身手不似我利索,莫被人堵到了。”

范积蕴忙点头,“嗯,我知。”

村里头所有人家院子都浅,仿佛六岁孩童身高,兄弟俩身高腿长,略一跨便跨了过去。

范远瞻蹲在牛角娘窗下的拐角,取出火折子,轻轻点燃孔明灯,火苗腾一下燃起来,热气烘得纸童子慢慢往上升,他轻轻伸手推了推,那灯便晃晃悠悠往牛角娘窗前飘去。

范远瞻避在墙角,并不冒头。

见着火光,范积蕴在另一头戳了戳鸡,一群鸡被弄醒了,咕咕地叫着,范积蕴轻轻学了声鸡叫,“喔喔喔——”

几只公鸡立即被带动起来,高亢的鸡叫声瞬时响起,“喔喔喔——”

范积蕴怕被人发觉,忙轻手轻脚跨过院墙往外走,身后鸡还在叫。

范不难家三间卧房,桂娘与牛角娘睡在那头边角,范不难与萍娘睡在这头边角。

他听见鸡叫,疑心有人偷鸡,穿着中衣,悄悄打开房门去看。

不想一出去,就见一女鬼静静飘在他娘窗前,血目红唇,触不及防之下,范不难吓得一声嚎叫,“嗷——”

他跨过门槛的脚顿了一下,囫囵一摔,险些把门牙摔掉。

他被吓得脸色青白,顾不上鸡,手脚并用转身就往家里爬,一下撞到门框上,脑袋嗡一声。

全家被他这动静惊醒,范远瞻也是一惊,手一抖,手中的线放长了些,那灯往范不难那边飘了一下。

范不难刚从撞击中缓过神来,却见女鬼直往他扑来,顿时吓得肝胆俱裂,顿时装得门与墙哐哐作响,几乎夹着腿蹿上了床。

三步并两步,范不难鞋也未脱,直接连滚带爬上了床。

“鬼叫甚?”萍娘刚被他吵醒,还未明白外头发生了何事,却觉身下一阵湿热,还伴着尿骚味,顿时一声惊叫,又推又打,“要死!你作何爬床上尿?!”

她转头方发觉自个相公浑身打着抖,身下还在淅淅沥沥地接着尿。

范不难牙齿咯咯作响,虚弱得几乎说不上话来,“鬼,鬼在,在外头。”

萍娘浑身打了个哆嗦,她素日胆大,此时却被吓得浑身僵直,从窗口望去,依稀能望见外头的火光。

“啊——”她一声尖叫,顾不上被窝里的尿,与范不难一道将被子一拉,窝在床上发抖。

牛角娘人老觉浅,一下被外头的动静吵醒了,她不明所以,皱着眉,正想出去斥责儿子儿媳半夜还在嚷嚷,却不想刚一下床,床前一个白衣女鬼睁着一双血目正静静瞧她。

外头一片漆黑,这女鬼的模样却格外清晰,牛角娘一下吓得话都说不出来,呆怔在原处,双耳只听胸腔里一颗心跳得吓人。

过了好几息,她方回过神来,慌慌张张转身想往床上躲,却布放一下撞上床脚,“砰”一声整个床都摇起来。

范远瞻正在外头凝神听里头动静,听动静知晓她醒了,拽拽手中的绳子,灯笼飘上又飘下。

牛角娘见这女鬼上上下下飞蹿,仿佛要夺门而入,瞬间吓得“啊——”一声叫起来,整个人往床上爬。

身后那女鬼还在飘动,她禁不住尖声哭起来,又哭又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