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心尖撒娇(76)
外公外婆对她很好,阮年年对两位老人家的感情也很深。
阮年年正在认真回答外婆的问题,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铃声是一首流行音乐,据说是芒果台最近热映电视剧的主题曲,不少人边听歌边痛哭流泪。
外婆了然地笑笑,“是同学找你吧?去接电话吧,外婆也要休息了。”
“好,”阮年年起身道,“那外婆早点休息,有什么事叫我,我先回屋了。”
阮年年告别外婆,走到门口的时候手机还一直在响,她把手机拿出来,屏幕备注上“裴朗”两个字明显又夺目。
“……”一阵心跳加速,阮年年慌乱又无措地把手心冒出的汗蹭在裤腿上,电话接通的瞬间,紧张得几近失声。
她小小声地喊,“裴朗?”期待又怕对方只是不小心按错。
“嗯。”或许是电流的缘故,电话那头人的声音听起来竟有些奇异的温柔,“是我。”
阮年年又紧张起来了,她的手握了松松了握,手心里的汗水一直没停过。
张了张嘴,嘴里却说不出一句话。
这是阮年年第一次在手机上听到裴朗的声音。
低低的轻轻的,像明月照耀下的山间溪流,泠泠的,带着惑乱人心的暖。
她紧张得几乎要站不住,在没开灯的房间里不停地转着圈圈。
朦胧的月色穿过层叠的乌云,从贴着喜庆窗花的玻璃窗外透进,把浓稠的夜色照得亮堂堂的,院子里落了一大块雪,雪花堆积在一起,被月光折射出银色的光。
一种名为欢喜的情绪从心底最深处蔓延,顺着澎湃的血液流窜到四肢百骸,明明是在寒冬腊月里,屋外冷冽的寒风不曾消退,整个人却都变得暖和了起来。
想要上翘的嘴角被抿得紧紧的,呼吸不住调整,怕暴露自己不为人知的心事,阮年年小心翼翼问道,“你找我有事吗?”
裴朗懒懒地倚靠在床头,一手拿手机,一手挑着一根坠着水滴状吊坠的银色链子看,模糊的侧脸被灯光熏得微暖,“……你在哪?”
阮年年呼吸放的更轻,“我在外婆家。”
裴朗把玩链子的手一顿,“外婆家?”
阮年年被裴朗反问的“外婆家”三个字臊得脸色发烫,低低地应道,“嗯。”
须臾,裴朗垂了眉眼,用一种漫不经心的语调道,“把外婆家的地址发给我。”
阮年年蹭蹭汗水的手掌,“……好。”
“姐姐,我的泡泡飞走了。”虎子咿咿呀呀地提醒道。
昨晚落的满院子的雪花被外公早早铲除,吃过早饭,虎子拉着阮年年的手要让她陪自己玩吹泡泡的游戏,阮年年却总在走神。
虽然知道不可能,昨晚把地址发给裴朗后,阮年年心里像被埋下了一颗隐秘的种子,这颗种子让她生出一股几乎不可能实现的欲.望,欲望破土,促使她频频把目光望向大门。
会吗?不会吗?
可能吗?不可能吗?
直到小半个下午都过去,远处的天色慢慢变黑,阴沉沉的天空露出难看的脸色,阮年年心里失落一瞬,又松了口气。
几乎就在她松气的那一瞬间。
【裴朗:出来。】
很快又有第二天短信进来,【我在门口。】
阮年年:“!!!”
她手忙脚乱地给自己围上围巾戴好手套,几乎迫不及待,边往外跑边道,“外婆我出去一下,很快就回来。”心脏的跳动越来越激烈,奔跑的步调也越跑越快。
“马上就要吃饭了,年年你去哪里——”
外婆的声音很快被阮年年远远地丢在身后。
门推开,如水墨画一样浅淡的日光中,裴朗穿着帅气的黑色大衣,站在一个隐蔽的角落里,在落日的余晖中沉默地站成一颗挺拔俊俏的松柏。
高大的影子在脚边缩成小小的一团,寒风吹走人身上的热度,看见奔跑出来的人,唇角微勾,嗓音又懒又痞,“这么高兴?”
阮年年被一句话臊在原地,半天挪不动步子,可她心里是真的高兴,鼓鼓涨涨的情绪像开盖之前被猛摇晃的啤酒。
在开盖的一瞬间,膨胀的泡泡挨挨挤挤,呲的一声全部喷在半空,下雨一样,畅快又愉悦。
她极快地收敛呼吸,低着头慢慢蹭过去,水润的眼睛发亮,声音还有点控制不住的抖,“你怎么来了?”
裴朗却不放过她,诱哄一般,“你还没回答我,高兴吗?”
阮年年被咬的发白的唇畔微微一颤,“高兴的。”
裴朗轻笑,在把人彻底逗恼之前转移话题,“你们这里有饭店之类的地方吗?”
他上午就出发了,午饭都没来得及吃。
阮年年来外婆家做客,没道理把一个男同学往家里带,就算外公外婆愿意相信他们是清白的,周围的邻居也免不了碎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