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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如此多娇(33)

作者: 潇茫 阅读记录

两人不能说不惊,凤倾城不晓宫闱之事便没多问,他看着凌无双略微激动的表情,只好轻抚着她的后背。

“太后还说了什么?”

“娘娘说了,陛下最为宠爱长公主,且公主幼时又与林大人一同长大,若是陛下不肯听了太后娘娘的话,公主且拿了先皇后去跟陛下求情,陛下惦念旧情定会重新思量,陛下能因您的话放了黄贵人也定能因您不追究自己的亲生女儿。”

此时,凤倾城忽觉得若是凌无双时男儿身,这南凌天下非她莫属,德熙帝宠爱于她却不想到了如斯地步。因私心里向着林无忧能脱了罪,也好在他们相交一场,他轻触着她的手背,道:“兴许是陛下正在气头上,既未昭告天下便是不想要了她的性命,你去寻了台阶给陛下就好。”

凌无双看他一眼道:“凤倾城,你也太高估我了。”

闻言,他伸手覆上她的小腹,压低了嗓音道:“加上这个分量不轻。”

她瞪他一眼,恼其他竟与她想到一处去了。“我是他娘,只有我能寻了他当借口,又不是你怀着他,不许你打了他的主意。”

凤倾城笑笑,回了刘全道:“公主换身衣裳就进宫去,你先去回了太后叫她保重身体。”

“是,奴才告退。”

……

凤倾城为她挑了衣裳,又伺候着她穿上了,在她要出去时又拿了披风扣在她肩上,轻揽住她的腰肢,道:“我随你一同去。”

她点点头,又吩咐道:“你我先去了永寿宫,然后我再去御书房,你留在永寿宫陪祖母说说话,也别提林无忧的事,只拿些高兴的话与她说。”

“知道了,我就与她说说咱们的孩子。”出了门他又不放心问道:“你说,陛下可是真的动了怒?”

“怕是真的,父皇性情刚烈,气过了也就好了。”

“如此就好。”

回生备了车,两人直接从偏门走了,马车轧在石板路上,缓缓行至宫内。

才进了永寿宫就见殷太后哭着坐在殿中,容妃也在一旁拭着眼泪。

“无双,你可来了。”殷太后又是一阵痛哭,她拉了凌无双坐在她身旁,道:“哀家昨儿是一夜没睡,一想起洛悠来就难受,我只当她也在当年被烧死了,却不想她还好好的活着,你说林贵妃九泉之下怎么能安息?这孩子吃了这么多苦,如今你父皇非要不顾亲情将她关了起来,你说我百年之后有何颜面去见列祖列宗去见林贵妃啊?”

“父皇只小小惩戒一下,不会真定了她的罪的。”

“我就怕他一时糊涂拿了律法来处置她。”殷太后摸了把泪,叹道:“我本就对不住林贵妃,如今在保不住她唯一的孩子的,我死了都不瞑目。宫里勾心斗角,前朝也不得安宁,当年不曾深究颐华宫的大火就是不想使得前朝风波不断,说来还是我亏欠了她们母女二人。”

凌无双看了看凤倾城,却见他自顾地喝着茶,她深吸一口气,道:“您怕是还没用膳吧?”

见殷太后不答,一旁的容妃便道:“是呀,老祖宗既没用了早膳也没用午膳,只差人去了陛下那儿说赦了洛悠无罪才吃。”

“可别坏了自己身子,您叫容妃娘娘陪着您用膳,我去与父皇说些话,怕是他昨日与您严辞厉语不好改口,顾及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不是什么大事,您别放在心上。”

“都关进天牢了还不算大事啊,那地方又冷又暗,想想都觉得心凉。”

“您就会胡乱猜想。”说着她站起身来,搂了殷太后的双肩,道:“您不是一直要我给你生个曾孙吗?瞧瞧,这不就有了,您可别吓坏了他,到时可不叫你祖奶奶。”

殷太后颤巍巍着伸手去触碰她的小腹,不觉笑了起来,“你倒是会哄我,我要是连自己的孙女都不护住也没脸让曾孙叫我一声祖奶奶。”

“您不是不护住,您是乱了阵脚不知如何是好了。”她一边说着一边扶着殷太后起身,命人拧了帕子过来,“我这就去求父皇为他的外孙泽福戒生杀夺掠,父皇耳根子软,说些好话就成。”

“这孩子来得真是时候。”殷太后叹息一声,拍着凌无双的手背,道:“去吧,顺便帮我捎句话给你父皇,他若是非要处死洛悠,我就随了她去落个痛快,要是他惦念我对他的养育之恩,将我葬在你皇爷爷身边就好。”

“您何故又说着丧气的话?父皇听了怕是更难受了。”

“去吧,就照我的意思去说。”

>

……

凌无双出了殿门便停下步子来,等至身后的人走近了,她才转身看了过去,勉强扯出一抹笑来,“伴君如伴虎,宫里就是这样,林无忧是林贵妃的女儿,十多年前颐华宫内因炭火盆子惹来了一场大火,林贵妃和她唯一的女人都丧了命。”她伸手圈了他的腰,长叹一声道:“还是宫外好,没病没灾。”

他轻抚着她的头发,笑了笑,道:“那你快去见陛下,不管结果如何,去了就成,我在这里等你,你回来了就带你回去。”

她侧首看他半晌,嘻嘻一笑,眯了眼睛,“今日邪风不小呢。”

作者有话要说:V555555

驸马愈来愈会为人着想了=v=

☆、第30章

夜幕将至,华丽宫灯照亮一片楼宇,威严之中多了些柔和,各处宫殿仍旧沉静,全然不知宫中风雨。

御书房正门大开,空旷殿堂之内,德熙帝靠坐在龙椅之上,神情疲惫,似是累极的模样,凌无双直直站在殿中央,一字一字清晰说道:“父皇说她害了清雅,您可曾想过她为何要去害了清雅。当年林贵妃遇难,而她也是死里逃生,舍了荣华富贵远走他乡,又被人蒙蔽着,才铸下这等错事儿,若要追究起来,您和祖母岂不也是有罪之人?您为稳固朝纲不曾深究,只昭告天下林贵妃宫中失了火,无双不敬,敢问父皇一句,当年颐华宫中当真是宫人大意了才使火盆子烧了整座宫殿吗?”

“今日您要治她的罪,可是因为林贵妃已故而林老侯爷年事已高于朝廷无功亦无害?无双不知她是否罪已至死,可我知她与我身上同流着您的血,年岁大了的公主都已嫁了人,年岁小的尚在自己母亲身边,独唯她吃尽苦头要为母报仇。我自幼便无母,她却是亲眼看着自己母亲丧了性命,她的痛楚必定是我百倍千倍,您说我母后为我甘愿舍了性命,怕是她也打定主意要为林贵妃舍了性命,您要了她的命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林贵妃九泉之下也不能瞑目。说她欺君之罪,为何不肯念在她叫你一声父皇的份上不予计较?”

良久后她才静了下来,纵然一番不敬也不见德熙帝愠怒。他摆了摆手,宫灯下更显两鬓斑白,许是坐的时间久了,明黄锦袍上现出褶皱来。

“无双,朕可曾说过你的性子与你母后不像,她温婉识得大体,恬静时如水,偶尔来了脾气才会与朕置些气。”他半眯着眼睛,眼角之处似是在一夜之间布满了皱纹,陡然变的苍老了。“你为了林无忧来跟朕讲些大道理,你怎就知朕会听了你的放了林无忧?她与朕君臣相处多年,却怀了乱我朝纲的心思,她可曾当我是她父亲,她还当自己是我皇家的公主。林无忧的事朕自有定夺,如今你是有了身孕的人,在家中好好养胎,宫里的事儿还有皇后,她若不行还有朕。”

闻言,凌无双缓步走了过去,就这么站在他跟前,道:“愿父皇顾及父女亲情,若是非治罪不可也请您从轻处理,将她这十多年来受的苦抵了她的罪名,保了她的性命便是保了祖母的性命。如此也可为我积下福荫,好让我平安诞下腹中孩儿,母子无虞,避了我母后所遭受的厄运。”

德熙帝苦笑连连,叹息道:“也只你和你祖母能拿了性命来威胁我,如今又多了一个。”他拉了凌无双坐在身旁,拥着她的肩头,意味深长道:“我答应了你母后好好照顾你,不叫你受半分委屈,这么多孩子当中朕偏爱你你却不叫朕省心,过二十仍未嫁,嫁了却不如意,凤连博为人正直行事坦荡,膝下独子却是风流在外不重名声,而今有了孩子,你又拿了它来跟朕求情,朕是依还是不依?”

“父皇贤明,宅心仁厚。”

“你先回吧,自己保重身体,朕得了空带你去皇陵祭奠你母后,好叫他保佑你们母子。”

“父皇与我见地一般,驸马偏说了是女娃。”她笑着搂住德熙帝的腰,鼻间有药石味传来,她嗅了嗅鼻子,抬头看他,正色问道:“您身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朕身子骨硬朗,只近几日头疼的厉害才叫太医院开了方子。”

听闻他无所谓的话语,她仍是一脸担忧,看他较以往苍老许多的面庞,道:“近一月来朝廷大小事无数,您要保重龙体,切不可伤了身子,有苏丞相在,您不必事事亲躬。”她微微停顿,看他面色如常,又道:“林无忧一事,您轻罚即可,若她如何了您心中也不好受,不如就法外开恩一回,小以惩戒解了气就好。无论如何,父皇龙体为重,为天下苍生、黎民百姓,请您保重龙体。”

德熙帝挥挥手,唤了总管太监进来,道:“李全,送公主回宫。”

“是。”李全因听了德熙帝的吩咐,便躬身站在一旁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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