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戏青龙台（下）(126)

那一下任谁都没想到，两颗本来就离得近的心，那时跳的奇快，时间在那一刻定住，当时的她不知怎么了，居然揽住裴景昊脖子主动吻上哥哥，裴景昊竟也回应了她。

兄妹二人于梅花园里给对方献出各自初吻，裴景昊把随身的一只金蝴蝶戴在乌离的手腕上。乌离也答应裴景昊永远不会取下此物，两颗年轻的心就那样紧挨在了一起。

但自那以后，二人再见面都觉气氛尴尬，裴景昊当时虽已成年，身边却没侍妾，到了该纳妃的年纪，也是左推右推，被逼急了就纳个妾应付差事。

乌离晓得裴景昊不愿迎娶太子妃全是因为她，心中甜蜜同时，也苦涩无边，她曾偷偷哭过多少次，无论怎样也改变不了他们是亲兄妹的事实。后来，裴景昊主动提出结束这段不伦恋，他不想耽误乌离。

为了和乌离斩断情丝，裴景昊甚至故意和一群女人在乌离面前招摇。裴景昊还打算要回他送她的金蝴蝶。那只金蝴蝶既已戴在自己手腕上，怎可能再还他？

乌离把金蝴蝶当做宝贝似的随身珍藏这么多年，白奇居然知道金蝴蝶是哥哥送给自己的，他怎会晓得？

乌离迷茫的眼神对上白奇，白奇淡声道：“那天梅花园，我也在。”

“你、你也在？你全看见了？”

“没错，我全看到了。”

“你看见了，却没传出风声，你替我们保密了，是么？”

“我不是多事之人。”

崖边陷入沉默，沉默片刻，乌离打破沉默，“如果我说，我对你有心跳的感觉，你会信吗？”

“你喜欢的是裴景昊，你对我心跳，无非是因为我的这张脸罢了。”

乌离吸溜下鼻子，道：“不，不是的，我真的……”

白奇打断她，“行了，你用不着自己骗自己，我在你眼里和你用过的药渣没有任何不同，你用不着朝我煽情。”

“我没有煽情，我说的是真的，当我发现我既爱着我的哥哥，却又喜欢上你，你可知我有多痛苦。”

白奇噤声，乌离自顾道：“你说的没错，我帮莫突攻打大周，是想给哥哥一片现成的天下，但我并没奢求他接纳我，现在的我是那样脏，他乃高高在上的帝王，我不敢高攀于他。”

“无论你信不信，我确实是真心喜欢你的，听说你帮哥哥坐上了皇位，我是那样的开心，后来又听说你被哥哥砍了头，你可知我在听得这个消息时，我的痛苦是怎样的么？”

“我是肮脏的女人，却爱上两个最优秀的男人，而这两个男人于我来说都是那么的遥不可及，我只能用更多的男人来填补我的空虚……诚如你所说，我修炼采阳补阴术是为了报复哥哥，可现在，我越来越觉得我在报复我自己，当我有这个认知的时候，一切都晚了。”说到此，乌离泣不成声。

崖边又一次陷入沉默。

别人有何想法白小渔不知，但听乌离和白奇对话，她想起一句禅机，世间最苦莫过“求不得”，这位公主正是心有所爱却求之而不得，正因求不得，她才用作践自己的方式去报复她得不到的人。

被她报复的人也许会痛苦，但谁更痛苦，答案是显而易见的，白小渔对乌离生出同情，她其实是个可怜的女人，一切“求不得”根源，全因她爱上不该爱的人，爱上自己的亲哥哥已是大错特错，再爱上白奇这号冷血动物，她不苦才怪。

白小渔偏过脑袋靠上闵枫肩，同闵枫牵手在一起，没有对比就不知道，相比之下，现在的自己是那样幸福。

乌离嘤嘤哭泣好久，释放完憋在内心多年的苦水，她举目看眼已偏西的弯月，随即面朝白奇显微笑，“谢谢你让我看清一切，但请你一定相信我，我是真心喜欢你的。”

白奇面无波动，“如果说你变成今天这样，也有我的一部分原因在里面，我向你道歉，我哪方面让你误会的话，对不起。”

“不，你没有对不起我，”缓了缓，乌离很难为情的道：“白大哥，你能否、能否回答我一个问题？”

白奇照旧面瘫，“你问吧。”

乌离显出来实在的害羞样，不是装的，“你曾经、有、有无喜欢过那个干净的乌离公主，哪怕一点点，一点点也好，请如实回答，好么？”乌离的语调稍有些许哆嗦。

“没有。”白奇回答的干脆利落，连点思考都没。

没有！！！

听闻毫不拖泥带水的答案，乌离的心莫名一痛。她想了想又问道：“如果没有哥哥的话，你有无可能会喜欢我一点点？”

白奇视线与乌离对上，他这次没急着回答。

没见白奇立刻给答案，乌离内里泛丝丝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