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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辞(217)

作者: 在下本无良 阅读记录

淳于初若是能插上狐狸尾巴,现在定然会摇上天,趁苏辞发呆这么个空档,就没羞没臊地低下头,欲吻上那人绯红的唇,眼见要得逞了,却被她手中的洗脸帕糊了个正着。

“老实点,竟想些不正经的东西。”

被她训了一句,淳于初这才不情不愿地老实坐下,任苏辞为他擦脸梳发,那人头发生得极好,又黑又亮和丝绸一般,再配上铜镜中那张妖孽的脸,若是盘上女儿家的发髻,南楚多少豪门子弟会踏破门槛求亲,教女子都妒忌不来。

待到穿戴整齐,他死拽着苏辞的衣角不撒手,可怜兮兮地盯着她,愣是要把人心都盯化了,誓死捍卫掩面的大将军就一瞬松懈,便被某人wen上唇,像羽毛拂过心尖。

亲完后某人撒腿就跑,机灵得很,哪里像个二傻子,欢喜地满院乱喊:“甜的、甜的……”

苏辞:“……”

甜个屁,大将军以后再也不吃糖了,呸,她本来就不爱吃糖。

元伯原本杵在门口,欲进不进,看了个全程,露出了姨母般的笑容,转而叹息道:“老朽是看着小主人长大,还从未见过他这般撒娇,哪怕是个孩童时……幸好他错过的,老天爷都许在了姑娘身上。”

如果一路荆棘、血迹斑斑,只为攒足运气遇见你,那么人生结尾也可以意气提笔――安之如怡。

如此,倒也淋漓尽致。

……

正午时分。

村头的贺大娘送了条鱼来,说她家姑娘要嫁人了,村里没啥肚子里有墨水的人,想让淳于初帮忙写个祝亲词,这是当地的习俗,奈何贺大娘见淳于初在院里玩土的傻模样,才知道村里唯一一个读书人阿七病了,顿时愁容满面。

苏辞压根没眼看淳于初,忒丢人了,她提起笔来在大红纸上写了一阙词,刚开始贺大娘还不信一个姑娘家能有啥好文采,虽说她不识字,但一眼就瞧出那字真真的好看。

大将军的书法学识都是沈大学士教的,小时候写错一笔一划就是一顿戒尺,可她脾气倔,疼得吧嗒吧嗒掉眼泪,都不吱一声。

后来淳于初也凑了过来瞧,二话不说也写了一阙词,字迹俊逸清秀却不乏吞吐山河的气势,词句工整,仔细一读,竟和苏辞写的呼应,相得益彰。

纵然大将军不是第一次有感淳于初之鬼才,还是难掩眸中惊叹,这货到底傻没傻?

淳于初一脸求表扬、要奖励的模样凑过来,廉耻都被啃光了,撒娇道:“阿辞,亲一下好不好?”

一旁站的贺大娘被他这不要脸的举动惊到了,窘迫得不知手脚往哪里放,眼睛移开又不自觉地看向二人,感慨道:“我听元伯说你们还没成亲,阿七这病……唉,姑娘不妨多为自己想想,我也没别的意思,只是觉得这世道女儿家不容易,怕苦了你……”

贺大娘纯粹是好心,话里也没恶意,乱世里人命不值钱,女人的命更是下贱。

苏辞任话从左耳进,右耳朵出,半点不入心,无奈地瞧着满脸写着“不亲亲我就哭”的某人,顿时温柔地笑了出来,踮起脚尖,亲在他的侧脸上,说得风轻云淡又格外坚定,“我是她的妻子。”

原来桀骜如苏辞,也会愿意以你之姓冠我之名。

贺大娘一愣,笑道:“你们感情真好。”

后来,大娘送了些从姻缘庙求来的红绳做答谢,说是当地女儿出嫁都要亲手编一枚同心结送给夫君,算是定情信物。

大将军看见那团乱糟糟的红绳就闹心,她那提剑的手对针线有关的东西不对路,都一口回绝了,淳于初突然蹦出来,死活让她编一枚同心结送自己。

“褚七,我看你是没傻,溜我玩儿呢!”

两人隔着桌子对峙,苏辞若不是舍不得熬了几个时辰的药,定然一碗扣他脸上。

这熊孩子还较上了劲,手里捧着一团红绳,蹬鼻子上眼道:“就要同心结。”

“同你个大头鬼”,大将军抡起棍子就要上手,都是惯的,“你咋不上天呢?南楚不够你折腾的吗?还想漂洋过海吗?”

孩子皮,多半是欠揍。

元伯赶紧拦着,满院鸡飞狗跳,锅碗瓢盆齐飞,哪里看不得这是一个北燕将军和一个南楚皇子,荒唐得很。

最后,淳于初干脆不躲了,抱头蹲在苏辞跟前,还真有几分宁折不弯的骨气,倔强道:“你打吧,打完给我编。”

“……”

好骨气!

大将军这辈子九成的火气都是淳于初点的,东点一把,西点一把,偏生每次都烧不着他,让苏辞自个吞了干净。

她磨了磨一口牙,扔下棍子便出了院门,大步流星地走了,可把淳于初和元伯吓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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