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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辞(232)

作者: 在下本无良 阅读记录

“将军,我知道我生得好看,但你总盯着我,回头先生醋坛子炸了,我非被他逮去酿陈醋不可。”

“……”

“你不知道,先生以前可没现在这般好相处,整个人冷得像座寒山,阴郁得仿佛头顶有十万阴云……爷爷就是因为不放心,才让我跟着先生,照顾他的衣食住行,陪他多说说话,省了哪天他因为思虑过重,将自己憋死……哎呀,和你说这些干嘛?我歹赶紧去找我家小短腿。”

“……”

活该你找不着。

他步声渐远,流夏才从屏风后面出来,一副担惊受怕的小模样。

苏辞故意调侃道:“你若不喜他,我便寻个借口将他打发得远些,最好是十天半个月回不来的那种。”

大将军鬼得很,孩子哪里藏得住什么心思,一试一个准,流夏下意识地噘了噘嘴,似乎有些不情愿,“不必了。”

前些时日小童回了趟结海楼,真让流夏冷不丁耳根清净,竟有些不习惯,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一眼望着书案边的轩窗,才知缺了一个倚在窗边没皮没臊、谈天说地的小身影。

直到多年后,流夏才笑说着――彼时你我还是少年,青梅煮茶,你爱闲谈,我爱听意,难怕日落黄昏,都不知厌倦。

虽然后来时过境迁、人事全非……

又过了几日,闲得发慌的大将军在府中能吃能睡,字面上的意思,往日苏辞总觉得府里闷,近来除了吃就是睡,连走动都不走动,吃和睡之间无缝衔接,让人瞠目结。

“再添一碗饭”,苏辞将碗递给一旁发愁的听雨,奇怪地瞧着他,“怎么了?”

落云眼珠都快掉下来了,大将军和淳于初赌气时,能滴米不沾,平时一碗饭的食量如今长到了三碗。

听雨磨磨唧唧地盛了碗饭,忧心道:“王妃,我去请虚陶老先生给您诊诊脉吧。”

“为何?我并未察觉身体不适。”

“可您已经连续睡了三天……”

除了吃饭的时辰会醒过来,一饱倒头就睡,后院的猪都没她睡得久。

苏辞接过饭碗,急不可耐地夹菜吃,摆手道:“不用,虚陶老头儿见了我五脏六腑就在烧,头顶一团火苗,你打算送他驾鹤西去就直说。”

“可您……”

“近来天暖和了,故而身子有些乏,无大碍。”

“要不我叫府上的其他大夫给您看看。”

“不用,我的身体我知道,铁定没事,不过好像确实许久未出门了,咱今日出去溜达溜达。”

落云、听雨竟信了她的鬼话,苏辞在街上没闲逛两步就困得直晃悠,差点撞柱子上,最后二人手忙脚乱地寻了辆马车,将人请进去,打道回府。

必须请大夫来看看,再睡下去,大将军非睡成脑残不可。

“什么声音”,苏辞在车里迷糊睁开眼,掀开车帘往外瞅,竟是满街的官兵。

听雨边驾车边道:“快到年关了,依南楚习俗,皇上要率百官和宗室亲眷在弘法道场祭天祈福,诵一百零八遍心经,由护国寺的老方丈主持大典,京城这两日戒严。”

“我也要去?”

北燕信道,南楚信佛,唯一不同的是南楚皇知道何为适可而止,不至于让宗教扰乱民生,可大将军一生不信鬼神,让她诵经一百零八遍,愁得满心长草。

“殿下知道您不喜热闹,已递上折子让您托病在府中歇着。”

说着,街上两队南楚将士相遇,一方器宇轩昂,一方低眉顺眼,正好堵了路,马车停靠在路边。

那低眉顺眼的领军狗腿子得很,都对不起一身威严的铁甲,笑嘻嘻道:“姚统领可是来巡察京城防备的,下官已经布置好了,大典当日绝不会有丝毫纰漏。”

御林军统领姚远鄙夷地瞧着他这副嘴脸,冷声道:“皇上已将大典事宜交予三王爷,御林军奉殿下旨意接管京城安防。”

“往年不都是六王爷操办吗?况且这御林军接管京防……”

不妥吧!

姚远一个眼神劈下来,“六王爷的禁足令还没解,怎么?你对三王爷的旨意有意见?”

“不敢不敢,下官这就带手下撤。”

等到“路障”都屁颠屁颠走了,马车这才慢悠悠驶回府。

苏辞困意全消,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头,心中思量着,问道:“弘法道场可是城北嘉兴山脚下的那个?”

听雨:“正是,其实那边景致尚好,殿下一直想带您去看看。”

苏辞微微弯起嘴角,“景致咋地我不知,但那里三面环山,又是个葫芦口,算个易守难攻的宝地,也算个瓮中捉鳖的死地。”

大将军不是每日在城里白逛的,这京城的街道和四周山势皆熟记在脑中,从兵家的角度来说,弘法道场可祥可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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