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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辞(240)

作者: 在下本无良 阅读记录

“呵,我怎么听说是独孤族人入朝为官,为民大兴仁政,触及了朝中皇亲老臣的利益,才会被驱逐针对。”

换句话说,一个独孤氏族人的才干敌得过满朝酒囊饭桶,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文武百官为保住乌纱帽,彰显出价值,焉会让这种人活得长久?

虚陶老头儿突然异常激动,拍案道:“可一个国君对宠妃用情过深,以致于与百官为敌、朝局崩溃,最后殉情而死,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德武帝一直是个有很争议的人,他在百官逼死独孤氏后,弃皇位于不顾,跑到皇陵为妃子陪葬,两人合于一坟,再无分离。

大将军眨了眨眼睛,瞧着火冒三丈到白胡子直飞的虚陶,好歹是自家的开国皇帝,这么说好吗?

苏辞:“您有话直讲。”

他将方才倒好的茶水往苏辞跟前推了推,语气缓了几分,“这是主上特意让老夫捎来的茶,王妃不妨尝尝。”

禅房中点了上好的檀香,熏得苏辞将茶放置鼻间都嗅不到茶香,只喝了一口,默默吐槽淳于初的品位越来越差了,什么破味道?

虚陶的余光扫过她,放下手中未沾嘴的茶杯,“我听主上说,将军也姓独孤。”

苏辞盈笑的眸子坦荡干净,“是又如何?父母所赠,喜不自胜。”

虽说她从没见过双亲,但生身之恩不敢忘。

“老夫奉皇命为七殿下之师,教他仁德礼法、治国之道,铲除其身边一切奸邪。”

他这意有所指也太明显了。

苏辞笑皮不笑肉地看着他,没羞没臊地指了指自己,“我是奸邪?”

她刚欲起身,忽觉脑子一晕,直愣愣地跌倒在地上,果然最近睡太多人都傻了,这穷乡僻壤的破庙哪里有银子焚上好的檀香?

肯定是掺了佐料的。

虚陶老头儿纹丝未动地坐在凳子上俯视她,苍老无情的声音卷着叹息,“将军你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挡了殿下一统天下的路。”

以淳于初“天下为棋局,诸国为棋子”的才智,吞并四海是早晚的事,到时九州之上唯有淳于氏一个皇家,何等尊荣?

可那人居然心软了,谈什么苍生百姓,妇人之仁是为君之忌。

平心而论,南楚开国的那位妃子到底何罪之有?那满朝喊打喊杀的百官哪一个不垂涎口中妖妃的容颜?

祸国殃民四字掰开揉碎,全归结为女子之过不免有失公允,若非帝王心志不坚,哪来的遗害江山?

然后那迂腐的文臣会说,红颜之错,错在一颦一笑,枯骨亡国。

……

大将军临昏过去前,不由暗骂了一句,这能吃能睡的身子骨不见强,反而越来越迟钝,天理何在?

等她再醒过来时,躺在一辆装潢华贵的马车里,连身下垫的被褥都是上等的,似乎生怕她硌着,然而她一推开车门,一度以为自己在做梦。

马车停在一处背山面水的草地上,入目一派秀丽山河……尼玛的,这不是重点,大将军竟看见三千燕狼卫跪在跟前。

韩毅领头跪在最前面,俯首认错道:“本应在皇家别院就救走大将军,未曾想过南楚人无信,竟趁我等与御林军厮杀,劫走大将军,请您恕罪。”

三千燕狼卫羞愧抱拳,齐声道:“属下失职,请大将军恕罪。”

苏辞被那震天的呼声唤回了魂,“你们怎么会在这儿?”

韩毅低头未言,三千燕狼卫悉数退下,回答她的是身后渐进的脚步声。

来人一袭玄衣,墨发高束,剑眉玉颜俊美绝伦,整个人是王者内敛的沉稳,又似锋芒毕露的利剑,出鞘便见众生臣服的脊背,气度望尘莫及。

他朝苏辞伸出手,低沉的声音透着柔情,掺杂着一丝小心翼翼,“阿辞,朕来接你回北燕。”

大将军不由一愣。

这世间的事总让人难以揣测,小阿辞用冷宫十年相伴,只求小太子不弃,可惜事与愿违……最后好不容易放下了,这人又千里迢迢追到南楚。

苏辞冷眼看着他,质问道:“你都做了什么?”

大将军若是此时还反应不过来,真是白厮杀疆场多年,可北燕帝又在这场乱局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帝王痴迷地望着她,淡淡道:“做了该做的事――接阿辞回家。”

“你那金碧辉煌的皇宫不是我的家。”

“无妨,阿辞若不喜,再建宫殿就是,总有你喜欢的。”

这就跟那个鸟笼你不喜欢,则换个大点的一样,管屁用。

“江山安定,国力日强,军中再也不需要杀神,你就不能放过我吗?”

北燕帝固执地牵起她的手,“冷宫时你曾许诺过会一直陪着朕。”

“那人早死了,皇上亲手杀的,难道忘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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