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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第一受(GL)(56)

不过这次她手中有了棋子,她定能翻盘。

就算翻不了盘,就此死在这里也未必是坏事。不能和师姐相拥在一起死去,但死去之后肯定是能到另外一个世界,再与师姐相遇的吧。

“我好像听到了呼吸声,越来越近……”煦西窗闭着眼,全身心地投入到捕捉胤碎夜的动向中。肃遮暮见她额前都是冷汗,身子摇晃得厉害,不由得拉了她手臂一下。

煦西窗脸色惨白,把胳膊从胤碎夜的五指见抽了出来:“微臣无碍,继续往里走吧,我觉得就在这里面了。”

“不用。”肃遮暮拦住煦西窗,对身后的侍卫说,“驸马就在里面,你们进去把驸马安全地带出来,其他任何人只要碍事统统杀掉。”

“是!”侍卫们各个武功高强,几乎在肃遮暮下令的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一阵冷风。

侍卫们都冲入洞穴之内,突然又有一位返回。

“公主身边还是要有人守卫。”那侍卫单膝跪地,低着头说道。

“喔?你倒是护主心切。”肃遮暮本是抱在身前的双臂垂下,“这么能干的侍卫,我之前怎么没发现呢?”

侍卫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煦西窗发觉了异样:“她不是侍卫!侍卫中没有这种身材的!”

煦西窗话音刚落,那侍卫就卷地而起,手中的扇子朝肃遮暮的面门拍去。肃遮暮伸掌一挡,扇子偏离,但下一招横切过来击中肃遮暮的肩头,让她摔了出去。

虽然肃遮暮已经发觉这个人有些奇怪,但时间太短没有什么实战经验的公主反应慢了半拍。若不是煦西窗有过目不忘的本事,恐怕刚才那一扇子已经取了她的性命。

近距离的博斗全凭真材实料的武功对峙,肃遮暮的确不是胤碎夜的对手。

胤碎夜早已经注意到肃遮暮侍卫的服饰,这一招她预谋很久,没想到没能一招致命。不过没关系,那煦西窗的确有些麻烦可是她不会武功,胤碎夜有自信能在侍卫回来之前就把公主给擒获。

“公主殿下,驸马爷在我手上,你最好要乖乖的束手就擒。”

“杀掉你之后本宫一样能找到驸马,何须束手就擒?”肃遮暮提高了声音。

“想让侍卫回来保护你就大声喊叫啊,到了这份上还这么爱面子吗?不过杀了我,驸马一样得死。”

两人又开始了颤抖。本身就没有优势的肃遮暮苦于招架胤碎夜的扇子,胤碎夜倒是应付自如,还有闲情说话:“我看你乖乖听我的话,不要反抗比较好。难道你想要驸马死吗?”

“擒住你之后严刑逼供,本宫不信你不妥协。”

“很好啊,那就看看在没有侍卫保护的情况下,是谁擒住谁。”

煦西窗站在一边干着急。她想要帮忙可是害怕自己越帮越忙。

这个胤碎夜倒是很有胆识又聪明的一个人。她知道就算她有驸马这个筹码在手,可是肃遮暮并不是感情用事的人,她对驸马的在意程度也是无法估计,说不定她能舍弃驸马性命而选择保住自己的利益。

所以她选择把驸马藏起来,用计想要生擒公主。这样一来她便有双重保障可以获胜。

眼看肃遮暮越来越趋于劣势,煦西窗不能再袖手旁观!

胤碎夜飞转身体扇子向肃遮暮的背心袭去,煦西窗扑上去抱住胤碎夜,替她承下这重重一击。

“西窗!”眼见身子像脱线的木偶无力地坠下洞穴深处的煦西窗,胤碎夜竟跟着跳了下去。

☆、59

肃遮暮根本就没有想到自己在看见煦西窗坠崖的那一瞬间会连思索的余地都没有,直接跟着她坠下去。

她以为自己已经把对煦西窗的点滴情感收拢得很好,以为可以不用再用自己的一番热情去贴补别人的冷淡。

当她醒来时,脸庞上正有水滴滴落,眼前一片黑暗,不知自己身在何方。

没死。

“西窗……”强打起精神肃遮暮呼唤煦西窗的名字,她的声音在黑暗中回荡,想必这是一个很宽敞的空间,很可能是洞穴的底部。

“公主。”从不远处传来煦西窗更加虚弱的声音。看来她们还是很幸运的,从上面跌落到此都未丧命,高度也不会太高。肃遮暮寻声找到煦西窗,摸半天摸到她的手说:

“你还好?这里不算太深,本宫肯定能带你出去。”

“公主……不必了。”

“嗯?”虽然看不清眼前的情况,但肃遮暮本能地感觉到不妙。煦西窗说话的声音一丝底气都没有,像是虚浮于空中,没有根。

肃遮暮揉搓了一下她的手,冰冷得很。

“你好冷。”肃遮暮用双手握住她的手,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我好冷?公主你……有触碰到我吗?”

这一句话说出来,肃遮暮只觉得浑身像是被冷水淋了个通透。她悄声无息地顺着煦西窗的手往上摸,摸到小臂的地方,便再也摸不到任何了。

难怪,执起来的分量那么轻……

肃遮暮鼻子发酸,眼泪安静地低落,她的眼睛已经稍微适应了黑暗,能看清一点点事物。她依稀看见煦西窗在前方,想要快些到她身边去,却感觉脚踝疼痛异常。忍着痛往前挪步,她确定面前的就是煦西窗,但她的身体已经在掉落的过程中被尖锐的石块切得支离破碎,仅剩头和一只手还与躯干相连,她的身子就像从右肩处一刀斩至左跨,半个身子不见踪影。

肃遮暮想要说什么,却又无从开口,想要把煦西窗抱起来,却怕弄疼她。到最后,只是沉默。

就像是她们从前最擅长的,面对面的沉默。

已经无力回天,肃遮暮明白,到处都是煦西窗血的气味。

“疼吗?”肃遮暮坐到她身边,问道。

煦西窗轻笑,没有回答,声音更加的迟缓:“我很想念,淮下水南街的雪花糕。每年冬至,阿婆就会在桥头卖雪花糕,我妈妈都会给我买来吃……有一年妈妈没能买回来,我一直哭闹想吃,后来妈妈告诉我,卖雪花糕的阿婆过世了,没有雪花糕吃了。那时候我小嘛,不懂事,并不知道过世是什么意思,一直向妈妈撒娇。妈妈最后没办法,跑到城外的小镇上给我买,回家的时候都已经是半夜了。我啊……其实根本不像外表看上去的那么踏实,也是坏的很……”

煦西窗说两句就会咳嗽一下,肃遮暮隐约看见她的嘴角不断有鲜血溢出,就用自己的袖子帮她把血迹擦去,却不阻止她说话。

“公主……”煦西窗停止了自言自语,转而问肃遮暮,“公主以前最爱在月下与微臣饮酒,其间会问微臣一些古怪刁钻的问题……这次,是无风月美景,但,起码还可以,问最后一次……”

肃遮暮眼泪沾湿了脸庞,她一直在压抑不想让煦西窗听出她在哭泣,但她要开口,无论如何那吐纳之间,肯定是会出卖她的。

“西窗,你说……”肃遮暮吸了一下鼻子,“人的心,是否能一分为二。”

煦西窗并没有对她的哭泣有任何评价,只是笑着说:“人心不仅能分二份,甚至能分更多份。君臣之间、夫妻之间、长幼之间、手足之间……这些关系的维系,都需至情至性,才不愧为君子之称。”

“我从来都不是什么君子,我也不屑当什么君子。历史上的贤良君子一般不是郁郁不得志就是死得很惨。我只恨……只恨自己太意气用事!若能考虑得多一些,就不会害你变成这样了!”事到如今,肃遮暮不得不承认玉妃的话是那么正确!她一直都在凭借自己的喜好做事,她总是觉得自己能一手遮天,不会有任何的差错。她自小养成的坏习惯没有让她吃过什么苦头,但这一次,注定要给她以最深刻的教训。

如果不是她一心争风吃醋,煦西窗就不会……

煦西窗苦笑:“暮儿……你呀……这怎么能怪你?未来还未到来,谁能预见未来会发生什么呢?过去的错误,就让它过去。”

一声暮儿让肃遮暮彻底晃了神。她有多久,没有如此亲密地称呼过她了。

“不过暮儿,你倒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君王,你一定能……让北卫长久地昌盛下去……至于一心二用……暮儿,人都是喜新厌旧的,只是更多的时候,我们会考量这新旧之间那一边更让我们有期待。而想要守旧时,就看自己是否能抵挡住新鲜人的诱惑性。人心总是善的,该如何抉择,其实在我们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爱上一个人没有任何的错,任何时候,只要怀着一颗善意的心,就不会有错……别让自己难过,也别因为我的存在或不再存在而有芥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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