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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到的反派成夫君(212)

不是没打过离开的主意,但她兜兜转转跑了数次,如今实在是跑累了。跑的再远又能怎样?阿善感觉这个世界就是为男主建造的,无论她跑的再远这人都能找到她,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容羡不知道阿善在想什么,他只知道自己到了这个时候仍旧不能去松开阿善的手,他垂了下眼睛轻声开口:“不止怕你跑,还怕你摔。”

空旷的雪地上寒风肆意,吹到阿善身上像是将她灌穿。

阿善听到这句话忽然就不动了,她抬头看着身旁的男人,“我摔不摔和你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

容羡本就低的体温这会更加的低,他抬手贴了贴阿善的额头,顺手擦掉阿善眼角上的血迹,嗓音因为无力变得很轻很温柔,“你摔了,我会心疼。”

明明很温情的一句话,但阿善听着无比刺耳。

她有些受不了了,堆积在心中的闷气横冲乱撞得不到发泄,她不顾容羡的伤势恶狠狠去拍他的手,高声质问:“你现在知道心疼了,当初你把我关到暗阁的时候怎么不知道心疼?”

“你一次次恐吓我、说要杀我要折磨我的时候怎么不说心疼。”

“我好心救了你,你命令手下杀我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心会不会疼!”

阿善是有些压不住情绪了,这些日容羡处处照顾她处处忍让他,他突然的好与他之前冷硬的形象相撞,阿善恨着他的同时也是在折磨自己。

“还有这儿。”

风雪肆意吹着,阿善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她甩开容羡的手去指自己心口的位置,像是感觉不到疼般用力戳了几下。

“容羡我问你。”

阿善声音有些哽咽:“你不顾我的意愿,在我心口刺你的姓氏时心疼过我吗?”

“你想没想过我能不能接受你的爱,你有没有想过,你到底是爱我还是因为独情蛊习惯了我的存在,占有欲作祟想要把我留在你的身边。”

在这种情况下,容羡对她说她摔了他会心疼,实在是太好笑太讽刺了。

容羡也没想到阿善感情来的那么激烈,他平静听着阿善一句句的控诉,等到阿善呜咽着去擦眼泪时,他漆黑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声音低低道:“……我是爱你的。”

容羡向来清醒,他还没有沦落到分不清自己是爱阿善还是单纯的想要占有她。

若是他对她没有爱,他在永华镇找到阿善时就会把人强制带走,而他如今做的种种行为,不过就只是想要把人留住罢了。他真的做错了吗?

可是无论对错,再让容羡选一次的话他仍会这样做,因为他不这样做,就无法留住阿善。

“我是爱你的。”容羡哑着声音又重复了一遍。在北山林他看到阿善离开他时,他就已经知道了自己有多爱她。

那日疼到窒息的感觉容羡不愿再回味一次,如今他看着阿善强忍着哭声擦眼泪,他的心疼超过浑身所有的伤疼,单手拥住人紧紧的抱住,他就想这样抱着阿善一直不放手。

容羡说爱她,可阿善一点也不信他。

“你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爱。”

阿善不想再当着他的面哭了,她擦了一遍又一遍的眼泪,红着眼睛看着容羡道:“你要是真的爱我,就放我走。”

不要拿她身边的人威胁她,更不要再提什么恐怖的招魂术,她死后宁可魂飞魄散,也不愿再锁在他的身边。

“放我走。”阿善又说了一遍。

“从此你我一刀两断永不相见,生死都无干系。”

飘飘摇摇的雪似乎又大了,远处的天际光芒褪散,这天马上就要黑了。容羡抱着阿善的手臂越来越僵硬,他不说话,而阿善非要逼着他说话,她已经受够了这种压抑的生活。

“容羡你说话啊。”阿善去抓他的衣襟。

他衣服上的血很快就染到阿善的手指上,阿善眼眶中几滴泪滚落,口中呼出的气变成白烟散开,“你不是说你爱我吗?你若是爱我怎么忍心捆着我不放,你放了我啊。”

“容羡,你还我自由。”

……原来,她和他在一起是这么痛苦不自由。

容羡搂在阿善身上的手一点点滑落,阿善愣了一下,在身体恢复自由后,她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就在她以为容羡是放过了她转身想跑的时候,容羡重新抓住她的手,对她低哑说了四个字——

“不可能的。”

容羡说:“我不会放了你,这辈子你只能和我在一起。”

他当初对阿善的无情债可以用一辈子去偿还,哪怕有一天他的爱真的逼死了阿善,他也会把她的魂锁在身边。

阿善希望破灭后彻底死心,她嗤笑了声,任由容羡牵着她的手继续往前走。

“你这不是爱。”阿善五个字对容羡判了刑。

“大概吧。” 容羡知道自己无论如何解释阿善也不会理解他,所以他没再辩解,扯了扯染血的薄唇,苍白的俊容笑起来仍旧那么好看。

车队本就行在山林中,容羡和阿善和大部队逃散后,就顺势躲藏入这里,他们走了会儿发现了一处山洞。

山洞很深,里面黑漆漆的没有光亮,但好在里面可以遮挡风雪。容羡在查看过山洞的情况后拉着阿善进去,里面留有一些干柴和打火石,再往里些竟还有一处草堆出来的床榻,显然有人从这里住过。

容羡让阿善坐在草堆上,蹲下身用打火石点燃了干柴。当火光映照在洞壁上后,二人身上的衣服开始变湿,那些碎雪全部融入了衣料里。

“把衣服脱下来吧。”容羡见一旁还有一个简易烤架,褪下自己的外袍搭在了上面。

见阿善闷声坐着没有动,他叹了口气走到她的身旁,“你气我可以,但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阿善虽然是清醒了,但高烧还没有彻底下去,她这样穿着湿衣服很容易加重病情。

容羡完全把她当成了不听话的孩子,见她垂着脑袋还是坐着不动,容羡蹲到她身旁想要帮她亲自脱,阿善见状总算有了反应,她抓紧自己的衣襟干涩涩回应他:“我自己来。”

容羡说的没错,在这种关头她没必要拿自己身体同人怄气,她再气再委屈伤的终究是她自己,旁人口中说着心疼但无法真的能与她感同身受。

褪下湿衣服后,二人就围坐在火堆旁烤火。

阿善和容羡是面对面而坐,所以当容羡解开自己的衣衫处理伤口时,阿善很清晰看到他身上后背上的伤。

还没愈合的新伤上面再添新伤,疼痛度可以而知,阿善这个旁观者看着都觉得疼,更何况容羡不仅是疼,他还要动手去擦药止血。

阿善努力的想要忽视对面的人,在看到容羡因为没有药擦完伤口上的血迹就要穿衣服时,她忍了又忍还是掏出自己药袋中的药砸向他。恨他是真的,但阿善的良心作祟,实在让她无法铁石心肠。

“你给了我也没用,我够不到背后的伤。”原本面无表情的容羡在看到阿善扔过来的药时,忽然弯唇笑了。

抬手拿起阿善砸过来的药,他眸光里含着阿善看不懂的情绪。

阿善不愿与他对视,她把药砸给他已经觉得自己够没用的了,听他还这样说,她狠下心肠冷声道:“给你药只是我作为医者的良知,至于你用不用怎么用是你自己的事,你别想我给你擦药。”

阿善见容羡作势就要把那瓶药放到地上,她移开目光低低道:“不擦更好,你流血过多死了也是你的报应,记得到时候死远一点,不要让我看到。”

容羡本不打算用这药了,听到阿善的话他手腕转了转又拿了起来。

也不知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他声调平平道:“就算是死,也只能是你死在我前面。”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阿善睁大眼睛看向他,她在心里又重复了几遍容羡的话,感觉这人已经无药可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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