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索性问齐嫣然：“我看你们似乎是在约会，发展得怎么样了？”
齐嫣然坐在孙月英对面，不知该如何开口，她不习惯和人聊这些，因为她过去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经历。
她想了想，慢慢道：“嗯，现在还是普通朋友吧。”
孙月英看着面前年轻的姑娘，耐心道：“现在我们不管陆娴那边的事，就聊聊你和袁野。既然我收了你当干女儿，就不是形式上的事，我挺喜欢你的，你要是不介意，就当我是你妈妈，当妈的关心女儿的感情问题，你还不好意思说么？”
齐嫣然抬眸，她知道孙月英是好意，这个女人其实心很好，从一开始就在劝她不要蹚苏家的浑水，她也看得出来孙月英没有只把她当成一个帮手在看待，是真的把她当成了小辈，当成了女儿在关心，其实进了苏家之后，她们像刚刚那样交谈算计的对话并不多，反而经常是孙月英在生活上关心她呵护她，像个真正的妈妈那样在努力。
齐嫣然犹豫着，当然也有些抗拒着，但面对关心，她也忍不住有想要靠近的想法。
她犹豫道：“其实，真的现在这样挺好的，相处起来觉得很轻松。”
孙月英是过来人，她立刻懂了，点点头道：“他表白，或者主动追求你，你会觉得很慌乱？”
不是慌乱，是下意识就想拒绝，就像一个人本能不想靠近危险会远离危险一样。
齐嫣然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这样的心理，于是想办法组织语言表述了一下。
说完后，孙月英道：“嫣然，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抗拒感情。但我以有限的经验告诉你，人的时间是很有限，机会也是很短暂的，一见钟情也好、日久生情也好，你都要好好把握住机会。你没有只顾着袁野的背景就和他在一起，这一点说明你在感情恋爱方面并不是一个只向着利益的人。既然不在乎利益，没有目的性，为什么不交往一段时间看看？”
交往？
齐嫣然吓了一跳。
孙月英继续道：“很奇怪么？喜不喜欢是你心里的感觉，合不合适是需要交往的。那我现在问你，你喜欢他么？”
齐嫣然想了想，缓缓道：“你知道人的心理很复杂，在我刚认识她的时候，我就知道她是袁家少爷，知道他不是普通人。所以我心理上，明白我和他的差距，一直在默默告诫自己。因为我不能让自己急功近利，我明白人其实很容易被诱惑，我告诫自己不能被他的身份诱惑住。”
孙月英懂了。齐嫣然不是不喜欢袁野，而是无法分辨。
一个年轻女孩儿，为了一步步往上爬苦心钻营，她有手段也罢有心计也好，总归她没有做过亏心事，而这段征途里，她会不停劝诫自己，规整自己的选择和走的路，不让自己走上歧途。
所以在齐嫣然心里，袁野这个豪门出生的少爷是诱惑，拒绝诱惑最好的方式是拒绝，无视，所以齐嫣然本能地选择了无视袁野。
可感情呢？她真的对袁野一点感觉都没有么？
人心太复杂，搀和了这样那样的东西，很多东西都无法变得纯粹，齐嫣然现在看不清，她不知道自己喜欢不喜欢，她怕自己最终靠近袁野是因为被利益吸引。
孙月英心中叹气，她本来以为袁野为齐嫣然默默做了那些很不容易，没料到齐嫣然会是这样。
如果不是尊重袁野，尊重一份两人之间的感情，她又何必内心里这么煎熬犹豫？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既然齐嫣然没有分辨的能力，也没有恋爱的经验，她索性直接问道：“你们会经常联系对么？”
齐嫣然点点头。
孙月英：“他主动打电话给你么？”
齐嫣然再次点点头。
孙月英：“那我问你，他有没有某一天因为工作太忙没有及时联系到你，你那个时候是什么感觉？你会发现他没有联系你？会等待？会胡思乱想？会想他在干什么为什么没有给你打电话？”
齐嫣然像个小学生一样，“老师”噼里啪啦问了一堆，她讷讷点头。她会，她会在工作之余的某个时间突然想起袁野，会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眺望对面的集团大楼，他会想袁野现在在做什么，有没有在开会，她甚至会想，他现在会不会想起自己。
孙月英又问：“你对他过一刻的冲动么？比如突然很想见到他，想要联系他，想见面和他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