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伪娘茶寮系列(61)

脸上的冷帕落地,于佑错愕问:“你要再嫁?”

林青娘还来不及回答,于灵飞已经走了出来,呵呵直笑。他对于佑没多少好感,自然得说话气气他。

“青娘还年轻,总不能叫她无依无靠地过日子,她娘家、夫家容不下她,难道这天下就没有容得下她的归宿吗?”

于佑怔住。

林青娘还待说没有这一回事,是媒婆不请自来,于灵飞已拽住她往里面拖,让她别忙着解释。

于灵飞忍不住叹气,这林青娘跟绿竹还真的是母子,同样一根肠子通到底,若是让她留在这里,她一定手忙脚乱地跟于佑解释,而照他的看法,对付这种无情无义、抛妻弃子的男人,没啥好说,一脚踢开就对了。

于佑鼻青脸肿地回府,隔日于任心就哭丧着一张脸来茶楼,见了林青娘又跪又求的。

“大娘,我求你了,爹昨日浑身是伤地回去,说是撞了树,我看那样子是被人打的,但谁敢打国公爷,一定是撞邪被鬼打的,而且爹一整夜不睡,在房里走来走去,喃喃念着你的名字,这不是撞邪,是什么?你赶紧回去看他吧。”

阿满昨日也在当场,对林青娘一个国公夫人,沦落到茶楼自力更生,他又深受官逼民反的痛苦,自然对这些当官的都没有好感。

他冷笑道:“哪有休妻回去的道理,于国公生的是心病,见了漂漂亮亮的林大娘有那么多仰慕者,舍不得却又提不起,这怪得了谁?”

于任心一听勃然大怒。这雏儿冷嘲热讽的对象可是他爹呀!他脾气上来,板起脸就想骂人,但面对阿满,又像老鼠见了猫般的缩了回去。

没办法,他与阿满打过几次躲避球,阿满武功好、力气又大,好几次把球对着他砸,虽没砸得他头破血流,也狼狈逃窜。

再一听阿满的年纪竟没大他几岁,但口条、思虑、才能全都在他之上,好几回他与桃红进到后院,看见阿满练武,他那英姿勃发的身姿、英气逼人的神态,让他一见他就有点自惭形秽,也加倍的紧张,笑也不敢,怒也不敢。

他身边的小霸,以为小主人看上阿满,就自作聪明,趾高气扬对阿满说小公爷看上他,要他拎着包袱到于国公府。

阿满听了脸色大变,更加坚定了做官的都不是好人的想法,把小霸给踢出门。

燕楼听闻这消息皱起眉头,于灵飞则叫来于任心大骂一顿,于任心被骂得莫名其妙,从此之后,阿满一看到他,脸都是撇另一边去。

“大娘长得漂亮我知道,爹也是对大娘念念不忘,他、他有他的苦衷——”于任心忍不住替爹亲说话。

阿满不耻他们于家为人,再加上心结,一分恶,便看成十分恶,他面露鄙夷。

这激怒了于任心。他从小到大,一直都被捧在手掌心上,这雏儿能文会武,他是有点崇拜,再说前些日子那件事是小霸私自做的,关他何事,他才不要身边有人聒噪,男人傻了才娶亲呢。

他以前见了他,本就冷着一张脸,现在见了他,更是恶言相向,他到底还要被他瞧得多轻?

“你太过分了,我小公爷要女人,全天下女人让我选,你以为真的轮得到你吗?说过多少次是小霸惹的,你——”

“有恶仆,必有恶主。”

说他恶,那他就真的恶给他看!于任心气到冲了过去。

阿满举手欲打。

林青娘急叫道:“阿满请住手,别真的动手。”

对方就算年纪小,也还是个小公爷,踢了他的仆役就算了,若打了他事情恐怕难以善了。阿满硬生生收回手,不做抵抗,于任心本以为他会动手,所以更是用上十二分力气,两人撞在一起,跌到一块。

“你走开,走开啦!”

阿满的声音有点狼狈,于任心头撞到桌角,肿了一个包,只觉一阵馥郁芬芳袭来,薰得他通体舒畅。

这香味是玫瑰堂的顶级香膏,桃红、阿捧、大娘、绿竹身上都用,他闻过,只觉得香,并不觉得特别。

但现在怎么香得让他好想多闻几下?鼻子一动,他才发现自己趴在阿满的身上,嘴巴就亲在他麦色的颈项上,姿势暧昧,两人更是贴得死紧。

阿满颈上血脉跳动着,让人很想舔一口,看看那香味、那跃动,是否会在舌尖上留存不散。

于任心比阿满还心慌,急甩胡想的他赶紧跳了起来,躲到一边整理衣服。

阿满也灰头土脸地站起,拍打着自己衣服上的灰尘,但他手有些颤抖,失去惯常的镇定。

心脏卜通卜通的跳着,于任心惊疑不定地偷看阿满。没见到阿满动手呀,怎么自己心脏跳得这么快,是被阿满打到那里吗?还是——

少年不识情滋味,情窦初开,哪懂心里那股慌乱是为什么。

第八章雏儿们造反

几个一辈子养尊处优、富贵逼人,每日吃穿是锦衣玉食、出入是轻裘肥马,跺个脚就会地震,喊一声就千万人应诺的男人,现在个个愁眉苦脸,苦无对策。

白谒宏病恹恹的坐在椅上,他已经整整十五日没见到他的儿子跟阿捧。

白谒承也一脸悲苦,之前艳红问他,他能否进王府当他的人,他揉着他的发丝点头,艳红又吞吞吐吐的问是否是当他的妾,他想也没想的点头,随即艳红红了眼眶,当夜就消失无踪,躲到茶楼里。

据说这是因为于灵飞之前就灌输身边的雏儿,若是当妾会有“十大悲惨”。

一惨是男人可以一直娶,而身为雏儿的妾,是地位最低下的,每个夫人进来,都要跪拜奉茶,这也代表每个夫人都可以想打就打、想骂就骂。

第二惨就是万一生了个白白胖胖的儿子,这儿子就归正妻管,好一点的正妻当是亲子养,不过不会告诉他,生他的人是低贱的雏儿,狠一点的正妻瞧孩子不顺眼,制造个什么意外,说句小孩难养,便推得一干二净。

还有第三惨,不过不用说到第三惨,说到第二惨,一向淡定的阿捧马上站了起来,与八王爷画清界线。

更别说其它人,被这煽动性极高的话一激,原本温温顺顺的性子也要硬起来不理这些臭男人。

虽然他们位高权重,但总不能人绑了,押回家里关一辈子吧,尤其是当中几个性子烈的,像是于灵飞、燕楼、阿捧,若是使的手段太过,恐怕只会弄巧成拙,因此他们无计可施,只能坐困愁城。

“咦,你们都在呀。”

于灵飞开了门,一排雏儿走了出来,坐的男人站起身,站的男人则大腿僵直,烛光昏暗中,这些雏儿娇柔的走到各自的男人身边,俏脸如玉,眼眸含情,男人心里松了口气,看来他们生的这场闷气终于过去了。

一夜过后,白谒图手上的银两降为一千两;颚佳则将银票撕碎,气得咬牙;阿捧服侍白谒宏穿衣后,在桌上留下一纸银票;白谒承起身时,艳红早就溜回茶楼,银票则是落在枕上。

而切以刑一醒来就如临大敌,看着梳妆台前的于灵飞,他可没笨到以为甜笑的他会说出好话来。

“说,你到底要爷怎样?”

他裸着上半身在房内像是饿虎一样暴躁的徘徊,昨夜的缱绻缠绵就像一场美梦,今早他又要开始气他了吗?

“娶我。”

他低吼,“我有不让你进门吗?是你自己恃宠而骄、自以为是,天底下没有雏儿被娶为正妻的,就算有,也是平民百姓才会做的事。”

切以刑闪过疾射而来的铜镜,于灵飞转过来,横眉道:“所以你不是真心待我,只是想要玩玩,好啊,你要玩是吗?那我也去找别的男人玩,老子不奉陪了。”

“你是我切以刑的人,谁敢碰你。”

“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平等,我是你的人,别人不敢碰我,但你就可以娶进无数的夫人,那我算什么?”

切以刑怒道:“你就是爷心里最重要的人,这位置还不够吗?”

他气,于灵飞比他还生气,他拿起椅子丢向切以刑。“当然不够,要我和别人一起分享你,你可以跟好几个女人睡,那我呢?一个人在自己的房间扳指甲玩吗?”

他力道小,椅子自然也丢得不远,切以刑轻易闪过,却脸现惊色,这个雏儿还没嫁进门就准备谋杀亲夫,没人敢这么大胆。

“你到底要什么,这时代的男人都是这样的,你要的,没人会给,也给不起,我给了,外出就没有面子,难不成让人笑话我不是男人,竟把低贱的雏儿当宝?!”他一口气吼了出来。

于灵飞没动,阴着声音道:“总之,你就是瞧不起我是个雏儿,那我们之间算什么,没有建立在尊重之上的感情,全都是假的。”

切以刑也够硬气,直白道:“你要的,爷给不起,顶多爷只有你一个妾,正妻你看满意了,爷才让她入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