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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才遇上兵(232)

荣景辰淡笑着:“是,我是荣家人,所以代荣家认罪。”

荣国林已被这一切逼的失了理智,他狂笑两声,大吼:“荣景辰,你是我的儿子,不是敏国公府的外孙。他们不会认你,也不屑认你。你不是一直不解你的母亲为何与你生疏么,好,我告诉你……”

“荣国林!”

屏风后珠帘震动,从帘后踱步而出一个美貌妇人,她面无血色,眼角眉梢俱是疲惫之色。

荣国林似是找回了些许理智,可满腔怒火告诉他,他不能停。他要让荣景辰知道,他们都是外人,只有他和太后才是他最亲近的人。他还是皇帝,只要他下令,就能将这些人都抓起来处死,这天下还是他荣家的。

荣太后看着荣国林脸上神色变幻,微微叹息一声:“荣国林,一切已成定局,罢手吧。当年做那些事的时候,就该想到今天这个后果。”

荣国林后退两步,摇着头:“不,这天下是荣家的,是荣家的。荣景辰,你是……”

锋利的匕首从荣太后那只柔软苍白的手中脱出,鲜红的热血溅在她白皙的手上,在有些昏暗的大理寺公堂显得异常夺目。

匕首正中心脏,荣国林嘴唇张合着,终究没能说出话来。他‘轰’的一声倒在地上,怒目圆睁的眼睛里满是震惊和不甘。

这一切变故来的太快太突然,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这柔弱女子竟敢当堂杀人。

荣太后扔了匕首,匕首磕在青石砖面上,发出‘锵’的一声响,将四月里一个普通的,略带凉意的午后公堂,推向了高潮。

是高潮,亦是结局。

荣太后朝百姓展袖一拜,朱唇轻启,有些疲惫的声音在诺大的公堂里回荡着:“景辰所言之事,确系荣家所为,我们认了。”

看似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耗尽了荣太后全身的力气。

“景辰虽为荣家子,但他生性淡薄,如沅芷澧兰,品性高洁。荣家所做之事,与景辰无半点干系。大家可以恨我,恨荣家,但景辰所做的一切,却是为国为民,还望大家,莫要责怪。”

荣景辰还未从荣国林被杀之中缓过神儿来,便见荣太后用一种他从未感受过的温柔眼神望着他。他的心猛的一抽,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从他的生命里消失。

鲜红的血液从荣太后嘴角涌出,女子依旧含笑凝望,在荣景辰震惊的眼眸里缓缓倒在了地上。

第96章

承德二年四月二十,荣氏血染公堂。沉寂了六年的旧案,终得昭雪。

大理寺少卿宗正海按卷宗所陈述事实,缉拿六年前旧案的参与者,京中百姓自发组织起来,守住京城城门,但见有企图逃走的涉案官员,便一窝蜂的涌上去将人抓捕。

天牢一时人满为患,却无一人喊冤。

这一天所发生的事情无论对南楚官员还是百姓来说,都极具冲击力。有很多朝臣甫一归家,便瘫软在床上,浑身疲惫,再也提不起一丝气力。

有承林家恩惠,在当年实力弱小,无力发声者,更是在家中偷偷啜泣,只道苍天有眼,终叫恶人伏诛。

也许是积压在心里多年的事情终于平息,也许是再一次想到当年刑台上的惨状。林玉致回到将军府就将自己关在屋里,连傅辞也不愿见。萧元瑾将林皇后尸骨移回灵堂,默默守灵。

傅辞回到自己房中,将藏好的一本手札还有一封密信拿出,就着火盆里的炭火,烧了个一干二净。

手札是当年陈太医所留,密信是他叫陆召在京调查手札所言双胞胎一事。

荣景辰和楚和帝皇长子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他是荣太后和荣国林所生。

荣太后并非荣国林亲妹,她与荣家是表亲,幼时家中逢难,被送到荣府养着。老太太见她姿容绝色,特意认做亲孙女,改了荣姓。那时荣国林不过是吏部一个散官,机缘巧合之下认识了那时还是皇子的楚和帝。

为前程打算,将改姓的荣氏送给了楚和帝。只是二人早已暗通曲款,荣氏在荣国林甜言蜜语引诱下,入了皇子府,成了侧妃。一步一步,成了楚和帝最宠爱的荣贵妃,再到如今的荣太后。

按计划,这本手札是要当做呈堂证供,指认荣太后才是那个与外人私通的宫妃,指认皇长子并非皇室血脉。

但在看到荣景辰的时候,傅辞不愿做这样的事了。

知道手札存在的只有他,林玉致,和萧元理。萧元理只知手札却并未见过其中内容。也就是说,这世上知道荣太后当年生的是双胎的,除了已过世的陈淮安,已死去的荣国林和荣太后之外,便只有他和林玉致了。

荣国林在最后一刻疯言疯语,险些说出了荣景辰的身份,荣太后不得已才将他刺死。看似是替荣国林认了罪过,实际上是为了保护荣景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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