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被陌生人这样盯着基本上都会不好意思，或者感觉冒犯。
梁薄已经习惯了。
像这样的注视梁薄从小到大都没缺过，更何况当时招他到便利店的店长就是冲着他这张脸才收下他的，还每个小时多加了一块大洋。
那就更没什么好说的，为了那一块大洋，看就看吧，又不能少一块肉。
梁薄连眼睛都没有抬一下，在那些小女生看来就是他毫无察觉，本来还克制压着声音，越来越变得肆无忌惮了。
一边嬉笑打闹着，一边对梁薄评头论足，从长相到家境猜测。
“云舒，你怎么不说话啊，你觉得他长得帅不帅？”
四五个女生都很激动，只有其中一个自始至终都没有吭声。
她穿着白色连衣裙，乌黑柔顺的长发齐腰，有一张标准的鹅蛋脸，不算太惊艳，却是让人觉得舒服的长相。
在同伴们讨论的时候，她其实也在悄悄地打量着收银台面前的男生，并且跟同伴们稍微隔开了一点距离。
她们声音实在是太大了，那人肯定就听到了，她不太想跟同伴们站在一起。
然而在大家cue到她的时候，她就移开了目光，用手拢了拢自己耳边的发丝。
“啊？”
“我没仔细看哎……”
“应该帅的吧。”
最后三个字她稍微加重了一下，还特地却瞥了一眼收银台后的少年。
他依旧没有抬头，这让段云舒生出了几分挫败感，忍不住贝齿咬了咬下唇瓣。
“云舒眼里只有她的方学长了。”
“是啊是啊，方学长也帅，而且又帅又有钱，对云舒更深情一片的。”
同伴们并没有感受到段云舒的异常，在那边开始调侃起来。
方学长叫方泽寒，已经在名校上大学，长相英俊，风度翩翩，最重要的还是有权有势，开着宾利车，在她们这种都是工薪家庭，普通高中生看来，就像是偶像剧人设似的。
而为什么同样普通的段云舒能够有这么高质量的追求者，据说他们两个小时候认识，云舒去做兼职的时候又被他认出来了。
“我跟泽寒没什么。”
段云舒慌忙拒绝了，不过脸颊泛红，拒绝的完全没有什么说服力。
大家都发出了懂得懂得的唏嘘声，见段云舒脸皮薄就没有再说这个了，她们今天来主要是为了欣赏帅哥。
像方泽寒那种有钱大帅哥她们没有云舒那么好的运气，就不用去想了，这种在便利店勤工俭学的帅哥，说不定可以搏一搏呢。
被大家划入“可以搏一搏帅哥”梁薄是个面无表情的扫码算账机器，刚扫完一瓶水，突然一只纤细的手把水往他面前一推。
梁薄：？？？
总算是抬起了眸子。
段云舒发现他低眉的时候就已经很好看了，这样整张脸没有阻碍完全曝光在她眼前的时候，更是颇有冲击感，她以为跟泽寒哥在一起已经对帅有免疫力，不过他们两个人完全不是一个帅的概念。
方泽寒像大山一样，可以给她安全感，也会让她觉得窒息，而对方是可以放下一切，骑着摩托带她流浪天涯……
梁薄等了一会儿还是没等待女人的任何言语，反倒是愣愣的望着他，拧了拧眉，耐着性子。
“水是要退吗？”
这句话把段云舒从自己的世界中拉了出来，她乍一听到这里还有点迷茫，然后摆了摆手。
“不，不是的。”
“这瓶水是送给你的。”
段云舒长相比较温柔，声音也同样温柔，像是春天夜间突然下起的连绵细雨。
“天挺热的，你们工作太辛苦了。”
附送上一个真善美的笑容。
梁薄眸子重新垂下，很冷酷无情的道，“店里规定不让收客人东西，谢谢。”
……
梁薄以为这只是一个插曲，压根没有放在心上，再次工作三个小时轮到跟其余同事顶班，梁薄换下工作统一制服走出了店外。
没想到被人拦住了。
“你结束工作了啊。”
女人站在门外不远，刚看到他就朝着他招了招手，一副很熟悉，本来就在等他的模样。
事实上段云舒确实在这边等着梁薄。
她长得不错，性格也好，之前在男生当中就无往不利，找人帮忙只要张张嘴的事儿，后来遇到了方泽寒，更是觉得直接脱离了普通女生的行列。
只是没想到居然在面前的少年这边给碰壁了。
多少有些不甘心，段云舒就找一个借口让同伴们先走了，她一直在这里等梁薄下班。
到现在这个点还是挺热的，段云舒挺翘的鼻尖上带着细细的一层汗，在温柔娴静之余多了几分可爱。
梁薄，“你谁？”
发自灵魂的一问让段云舒瞬间不知道应该怎么往下接，好在她反应也是挺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