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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山只有我和你(7)

熊逸舟掐着一边腰,走近一步像要困住柳芝娴,呲出贱兮兮的虎牙,“我劫道了,弟弟来你不开心?”

“你明天还来我更开心。”

“那你说点好听的。”

“小熊人美心善,今年会找到女朋友的。”

熊逸舟嘴角一抽,“还是你先给我找个姐夫……”

康昭已经走到隔壁西瓜田守夜人的小屋。

柳芝娴赶紧转移话题:“办案吗?昨天是抓人吧。”

熊逸舟点头,问了几句她的伤势,柳芝娴便赶他去工作。

康曼妮说的没错,这石磨肠粉确实挺可以,尝得出原食材的新鲜度。

柳芝娴微信上谢过康曼妮的安利,康曼妮先哭诉他哥抢了她献殷勤的机会,又发出新的邀请:如果不嫌弃,下回跟她一起去她大姐家吃饭。

柳芝娴爽快应过。

-

中午,樊柯来探望她,柳芝娴托他捎来一箱行李,工作日暂住基地,省得每日奔波。

“都快月底我的请假流程还卡在老何那,害得我都不敢再请假接我爸出院。你说老何会不会趁机阴我?”

樊柯和她不同,走的是弹性上班模式,只要销售业绩达标,在家睡三天三夜都没人敢说一个不字。自然没有请假一说。

“不批你假单,追不到你就恶心一下你,逼你去求他,对他一点坏处也没有。你还是准备跟哥干吧!”

忧愁未解,柳芝娴声音蔫蔫的,“你整天嚷嚷跟你混,倒是先给人画个饼。”

樊柯被挠到痒处,嘿了声:“说出来你别不开心,哥只是顺道来看你,我来这是有要事。”

“你特意来看我我才不开心呢。”柳芝娴说,“金屋藏娇藏到这了?”

“文河村知道不?出来就是省道,交通便利,你看我眼光如何,那地方是不是很适合藏‘小娇娇’?我正找关系承包农耕地,先搞个三十亩,主要做高端苗木,等回本了,再扩大面积。”

饼画得太大,柳芝娴还没完全咽下,樊柯告辞说去办正事。

用一种“你懂的”眼神颔首,樊柯正色理了理衬衫袖口。

“我没诓你,你出技术我出钱,三七分,你三我七。要拿一辈子死工资,还是趁年轻搏一搏,阿娴,你是个聪明的姑娘,能自个权衡利弊。好好考虑下,我等你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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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四早晨医生查完房,柳新觉接到出院通知,熊丽瑾便欣然来电问她有没空回来接一下。

老两口又渡过一个难关,迫切需要一种团圆的仪式感,冲散大半个月的晦气。

柳芝娴假单告急,沉默地犹豫片刻。

熊丽瑾到底比较了解女儿,关切问:“公司那边不方便吗,要是不方便,不来也可以。就几样东西,我们拎着打个车回去也行。”

柳芝娴还未作答,听筒又传来另一道稍显遥远,但也清晰的声音。

“还是外甥比较有出息,才刚毕业一年,就能结交那么有能力的贵人帮我转院。生个女儿有什么用,明年就26岁了,连个男朋友也找不到——”

熊丽瑾低斥:“你小声点。”

柳新觉不以为忤,“我在跟人讲电话。”

“现在八点十分是么,我十点半前赶到。”声音冷漠乏味,像是一种反射性的机械回答。

-

柳芝娴准时出现在柳新觉的病房。

熊丽瑾吓了一跳,“还真赶过来了!哎,我都叫你不用来的。”

柳新觉则从老花镜上方瞄了她一眼,又回去看平举着的手机。

“公司不扣你工资?”

“扣工资我也得来呀,你就我一个没用的女儿,又没有顶事的儿子。”

熊丽瑾脸色是很好的家庭风向指示牌,此时煞白预示暴风雨即将到来。

“你这孩子,怎么跟你爸爸说话的呢!净说些胡话!什么儿子女儿的,我们就你一个孩子!”

那个小小的心脏支架似乎赋予了过剩的力量,柳新觉此时的沉默,更像为了积攒到下一次大爆发。

柳芝娴问熊丽瑾要了社保卡,匆匆走出病房去结账。

家里只有一辆车,平时她爸爸在开,自从被疾病潜入后,使用权便落到她妈妈手上。

柳新觉提过一嘴,等她结婚再送一辆作嫁妆。

刚工作一年,柳芝娴正存钱奔着代步自由的目标走。

她开车把两老送到家,饭也没吃,以赶时间为由离开。

傍晚康曼妮喊她陪同参加县里组织的相亲会,柳芝娴没多想便答应。

突然的冲动像压抑到极端的反弹,跟那晚想找一夜风流邂逅康昭一样,前一天调岗申请批下来,柳芝娴说不出是忧是喜。

虽然能避过何粤霖的魔爪,一直在南鹰镇这穷乡僻壤呆着,似乎也漫漫看不到尽头。

“我不是你们事业单位的人,要不要紧?”柳芝娴应过后才犹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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