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如风(111)

-那下回，让你三题？

副班长气愤：

-你这是羞辱！

-不要啊，收回了。

-别，要，我觉得三题还不太够，你让个五题吧。

底下又是一串的哈哈哈：

-副班你的节操呢？

春节前两天，江落也回老家了，他老家是北方，都下雪了，叶禾想看视频，江落不给，“路都没修好，很破的，不好看。”

叶禾卷了卷被子，熟练地撒娇，“我想看雪啊，我还没看过雪。”

他变声之后声音也不沉，跟以前差不多，只是软了点，撒娇的时候很好听，江落坐车劳累，伸了伸腿，笑着逗他，“再哼两声就给你看。”

叶禾耳尖红了，咬着嘴唇又哼了两声，“视频电话。”

“行。”

接通之后，江落调整着手机，尽量让他看些好看的，他老家还很落后，路边都是垃圾，也没有好看的高楼大厦，都是低矮的房子，不过树倒是很多，一大片一大片的树林，现在冬天，树叶全部掉完，就剩下光秃秃的树枝，上面落着白雪，鸟在枝头飞来飞去，飞一下，雪就撒下去些，还有好像隐在云里的山，水墨画一样。

叶禾看了会儿，感叹，“每个城市都有每个城市的味道啊。”

江落笑，“嗯。”

他能理解叶禾的意思，因为他也一样，看着这些风景，觉得心境很不一样。

“你多穿点衣服，看起来就很冷。”

“是啊，这里洗个头发都能结冰。”江落说：“快到了，挂了啊，回去给你带点好玩的东西。”

叶禾急忙，“我也买了很多给你。”

江落：“给我？”

叶禾：“是啊，你，周向阳，许清风，秋月也有。”

江落失笑，“好，我很期待，挂了，拜拜。”

叶禾呐呐，“拜拜。”

他看着酒店设计漂亮的吊灯，头一回觉得旅游好无聊，只有自己一个人。

大年夜那晚，叶禾买了个蛋糕在酒店里吃，吃了一小块就不想吃了，没人陪他玩，手机倒是很热闹，群里在发红包，抢红包，说新年快乐……但是江落没给他发信息，撇了撇嘴，叶禾忽然来气，凭什么十点不给出门？他就出。

下去看烟花。

就看！

哼。

找了条热闹的街，叶禾买了个雪糕，一边吃一边走，听见烟花升空的声音了，就抬头看，走到一个桥上时，忽然觉得很委屈，闻丽媛习惯把他丢出去旅游，所以今天一天都没打电话来，可能在睡觉，她昨晚凌晨五点还在发朋友圈。

周向阳跟许清风也不知道去哪儿了，没找他。

街上人很多，很热闹，只有他一个人，还只能吃雪糕，因为别的小吃都特别多人排队，只有小卖部的雪糕没人买，情绪一上来，叶禾自己也控制不住自己，眼睛竟然有点发酸。

“操，好矫情。”

吃了一大口雪糕，把眼里的泪逼回去，叶禾舒了口气，决定回酒店睡觉。

哦，还要给‘负心汉’江落发信息，虽然他现在很脆弱伤心。

但信息还是要发的。

不过不发新年快乐，他不高兴，不发，发那种群祝福的。

叶禾啧了声，磨牙，一边发一边说：“这么长时间不联系我，还想我给你发新年快乐，不配，不发！”

骂得凶，却把那么长的群祝福背下来，一个字一个字按上去，点击了发送。

快走到酒店时，手机响了一声，叶禾立刻掏出手机，速度太快，雪糕都掉到了地上，他打开手机，江落发了条语音来。

叶禾舔了舔唇，胸口热起来，放到耳边，“你也新年快乐。”

正想拿下来再点开听一次，下一条语音自动播放：

“希望小叶禾新的一年，长高，健康，开心，有什么不高兴的，都转移到我身上，我比较强大，可以帮小朋友承受。”

下一条继续播放：

“我给你订了个小蛋糕，应该送上去了，吃完早点睡，新年快乐啊。”

伴着身后很远的天空上升起来绽开的一朵朵烟花，叶禾的心很没意志、没出息的沉重跳了起来。

他腿软一样，蹲了下来，脸红心跳，觉得好像死了一次，又活过来了，江落真的是他的命。

新的一年，更喜欢他了。

叶禾看着地上的雪糕，也是白色的，跟蛋糕一样，他跑去草地上拽了根草，插在雪糕上，身后很多人在一起倒数：

“十——九——八……”

“四——三——二——一！”

“新年快乐！！”

叶禾闭上眼许愿：“别听江落说的，他不高兴的，转移到我身上……”

他许了三个愿望，只有这一个是能说出来的，剩下两个，要藏在心里。

不能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