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伶人泪(44)+番外

皇甫祺转过头,大眼睛弯成月牙,眼缝边都起了几道细纹,说:我真是宠坏你了。

说罢,手已环上他的腰。

皇甫祺拉著他坐到了石凳上,让他坐在自己腿上,身子靠在自己怀里下巴抵著他瘦瘦的肩膀。

一手从前搂住,一手覆在他的背脊,有一下没一下的撩拨著他的发梢。

秋天呐。

离秋说著,张开手掌想接下再次被吹往自己的枫叶。

那叶子歪向了一边,离秋的手,空空的,平摊著。

凉风吹过手心,冷冷的,

可随即马上被一股温暖包裹住,

那是皇甫祺的手。

不发一语的钻紧, 麻利的往他的怀里揣去。

那里,是他心口的位置。

有东西在跳动,扑通扑通的,那震波从手心传了过来。

於是自己的心也跟著一个节奏的收缩著,

两颗心,一个起伏,在这凉凉的秋里,滚烫。

凝视,彼此,深深的,直看进眼底黑色珠光下的透明波动。

离秋低下头,嘴唇扫过皇甫祺的眉间,然後是鼻离秋、然後是脸颊、最後停靠在唇间,嘴对嘴摩擦著,之後是被惊扰起的骇浪,狂颠著掩盖了彼此,贪婪的索求。

直到津液流过唇际,涨红的两张脸才依依不舍地分离,大口大口的喘著气。

离秋说:快断气了。

皇甫祺说:好像是。

一阵冷风吹过,离秋打了个颤。

皇甫祺说:秋末了,快到入冬的时候了。

离秋说:对啊。

皇甫祺说:那你还穿那麽少?三天两头生病,总让我担心。

离秋说:以後不会了。

皇甫祺沈默了,盯著他泛著血红色光泽的嘴唇又狠狠地咬了下去,带著点惩罚的意味。

离秋轻手推开皇甫祺,说道:文安 想听我唱戏麽?很久没唱给你听了。

皇甫祺说:好。

离秋继续问:你想听哪段折子?

刚认识那年在将军府的席宴上,

他也曾问他 [ 不知殿下想点哪段折子?]

他回答说[ 随便唱吧 ]

随便唱吧,

皇甫祺脱口道。

离秋踮脚立起 离开皇甫祺的怀抱,用手指弹了弹衣服的下摆,又拉了拉,没有凤冠霞衣,没有油彩盖脸,没有锣鼓胡琴的辅衬烘托,只有片片被爱烧得红到惨烈的枫叶,伴随著一起飞舞一起吟唱。

劝君王饮酒听虞歌, 解君心忧闷舞婆娑。

嬴秦无道把江山破, 英雄四路起干戈。

自古常言不欺我, 成败兴亡一刹那。

宽心饮酒宝帐坐

皇甫祺晶亮的双眸闪起了泪花,离秋的身影忽然模糊起来。

他第一次见他,是在那大红帘幕高挂著的戏台上。

那时,他唱的也是这出‘霸王别姬’,

他听人说,他是有名的旦角,他听人说,他是别人宠幸著的戏子。

可是他的眼已经离不开了他,他对自己说,就选他吧,自己的计划里总需要这麽个人的。

多自以为是的藉口呀 !

那时的自己,可曾明白,就那一眼,已经注定将为他葬了这颗心。

大王啊!

此番与敌人交战

若能闯出重围

且往江东

再图复兴楚国

拯救黎民

妾妃若是同行

岂不牵累大王

也罢

离秋深深望向皇甫祺,牢牢地记著他的容颜。

他第一见他,是在那黑压压坐满人的台下。

那时,他在台上唱的是这出‘霸王别姬’,

他没见过他,眼生的很,所以留意的偷偷多瞄了几眼,他注意到他嘴角勾起的笑,差点失神的忘记了下面的唱词。

那次没留下多大得印象,却唯独记得那抹看似玩味的笑容。

直到将军府的再度相遇,才恍然记得原来是他。

那时的自己,可曾明白,就那一抹笑,已经注定了将随著他沈沦。

汉兵已略地, 四面楚歌声。

君王意气尽, 妾妃何聊生。

皇甫祺立起身,想走上前说,秋儿,别唱了。

却见离秋抬手指向他身後道:文安,怎麽有人闯进来了。

皇甫祺想著是谁居然敢抗旨进入离秋苑?

於是回头望向苑门,空荡荡,只有一地枫叶,像祭祀时铺落的红道。

哪有半个人影?

心脏忽然漏跳了几拍,脑中闪过虞姬和霸王,

那时的虞姬该是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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