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氏小记/稳婆(21)

可就算如此，大人每日还是端端正正的，也没叫人看出不一样来。

直到夫人生产那日。"

"那日天色正将亮，夫人如大根媳妇一样，生了一夜都没能把公子生下来。"

"咳，咳咳……"

"公子可是害羞？"孟婆笑着问道。

"啰……啰嗦！"赵公子小声斥道，"不许编排本大人！"

"呵呵～"孟婆越发笑道，"是，是是。孟婆遵命！"

"哼！"

"公子始终……"

"咳！"

"夫人始终没能生下孩子来，时间便到了晌午。

原本屋内夫人受不住生产之痛，不时便惨叫出声来。夫人一出声，大人便在窗外应一声，叫一声夫人。

夫人听到大人唤她，便又使出几分力气，有了几分精神。

我看着如此，再一两个时辰便差不多了。

可…"孟婆看了眼赵公子，才继续说道。

"先受不住的是赵大人。

赵大人几日里熟读医术，知道了女人生产，有如走在刀尖子上。

不是生，便是死。"

"不是孟婆我自负，有我孟婆在，还真没有生不下来的。

可是赵大人却是不信的，见夫人一日夜都没有生下，就哭叫着冲进来了。"

"停！"赵公子打断孟婆好似平平常常话，"你这婆子说我爹……不仅冲进了产房，还哭着喊着。"

"你怎么不说皇帝老子请…咳…"赵公子自知有误，随轻声改口道，"你怎么不说…皇后娘娘请你给太子妃接生了！"

"就我爹那个棒槌！"赵公子气愤道，"怎么可能做出如此失礼之事，他没在我娘生我时去上衙就不错了！"

"公子不信？"孟婆笑着问道。

"如何能相信！"赵公子答道。

孟婆停了一下脚步，看到快到自家门口了，又继续边走边说道。

"可事实就是如此。"

"也正是如此，今日里看到公子找我，公子不说，我也能知道公子为何找我。"

赵公子错后一步，静静的跟在孟婆身后，问道，"为何？"

"还用说，自是为了少夫人了！"孟婆定然的答道。

"这般肯定？"

"公子肖父，孟婆一眼就想到了。"

站在自己门口，孟婆转身，就着灯光看着赵公子，一身黑色锦绣暗纹的华衣，手握亮堂堂的金玉宝剑，脚踩玄色缎面鞋，好一个翩翩佳公子呢。

"公子比起赵大人更是强些呢。"孟婆忍不住笑到，"少妇人离生产日，还有些日子，公子久如此了。"

"那要真到那日，公子可是如何是好？"孟婆取笑道。

"你这婆子！"赵公子生气道，"我好心送你回家，你却如此取笑与我。"

"哼！你说的那些，本公子一句也不会相信的！"

"是是是，都是孟婆我逗公子玩的。"孟婆哄道。

"你若敢与别人说这些个事……本公子我定当……"

"是是，婆子我说，也没人相信的。"孟婆点头道。

"你还？"赵公子急道。

"公子别气了，我不逗公子了。"

孟婆看赵公子真动气，忙停下笑容，安抚着。

"公子，孟婆到家了，不知公子可还要进屋歇息一下再走。"孟婆客气的说道。

"不了！"赵公子抱剑说道。

"那…公子慢走。"

孟婆说着便把灯笼递给赵公子，可以赵公子却不曾有接过的意思。

"夜色路黑，公子打个灯笼回家吧。"

"不用。"

赵公子说完，便站在那里，既没有要走的意思，也不是要跟孟婆进屋。

孟婆见赵公子真是不用灯笼，便提着灯笼转身打开院门，就在她走进院子时，赵公子说话了。

"我有一至交好友，不知孟婆可认识。"

"不知公子说的是谁？"

孟婆拿着灯笼，离赵公子又有些远了，不太看的清，只远远看得见赵公子手中的宝剑。

"是南陵侯府世子。"赵公子说道。

"哦，认识认识。"孟婆点头答道，"就昨天还远远的见过。"

"没想到公子与世子是好友。"

"嗯？"

"公子的夫人与世子夫人都是请我去接生的。"孟婆说道，"说来也是缘分吧，公子和世子也都是我接生的。"

"那他们家……？"赵公子犹豫的说道。

"唉～"孟婆叹息道，"世子身份虽然贵重些，却不如公子许多。"

"此话…何讲？"

"公子出生时，赵大人为赵夫人失礼许多。世子出生时，侯爷却在酒楼与别人喝酒，那天还下着雨，直到世子出生，侯爷才将将回家。"孟婆回忆道。

"这样啊。"赵公子感叹道。

"还不止！"孟婆走近赵公子，左右看看没人，才与赵公子说道，"这事公子可别告诉世子！"

"孟婆说就是了，还不信我。"赵公子却孟婆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