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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女配的女儿(84)

在他看来,他是冷氏的依靠,有他在就能保冷氏的富贵,冷氏不可能害他。

可是…

他咳嗽起来。

人一旦起疑,便是再装作若无其事总会露出一丝情绪。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只留冷氏在身边侍候,反倒是让她回去休息,让刘向守着。

冷氏自然听话,和刘向隐晦交流一下眼神。

楚国公没有看见,只沉浸在自己的怀疑中。命刘向去城里找几个大夫,偷偷带进府来。刘向领命派人去找,并悄悄给冷氏递了消息。

冷氏心下冰凉,男人何等无情,枉她还顾念着他对自己的旧情,一直没有动手。事到如今,真是悔恨交加,恨不能时光倒流。

她自己做的事自己知道,心知便是再厉害的民间大夫,哪里还能比得上宫里的太医。贺太医都只能说一些疑似的话推测,根本捉不到她确凿的证据,她又何惧那些人。

事已至此,是该狠心的时候。

只要事成定局,什么男人的宠爱,她才不稀罕。让自己的心腹悄悄回了刘向,说是不打紧,国公爷想做什么就依他。

府里来人,无论是从哪个门进,都瞒不过幽篁院的耳目。而且进来的还是提着药箱的大夫们,那更是瞒不住。

明语闻言,仅是勾了一下唇角。

冰山崩塌,这才一角而已。

她要让冷氏好好看看,所谓男人的宠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她也要让老渣男睁大眼睛看清楚,那个以他为天的女人,是怎么一步步想要他的命。

到那时,老白花老渣男会是什么表情,她还真是期待得紧。

那些大夫自然比不过宫里的太医,大多都看不出什么名堂来。只说楚国公的身体亏损得厉害,怕是有些不好。

楚国公拼命咳着,从他们的言之下意听出了自己来日无多。

惊骇之余,还有惶恐。

莫非贺太医说对了,他本来应该会好的,是因为冷氏坏事,给他乱喝补汤,他的身体才会到这个地步?

他一直以为他不过是旧疾又犯,与往常一样调养些日子又会好转。不想这一次竟然如此来势汹汹,难道他真的大限将至了吗?

突闻自己是将死之人,怎么不叫他又惊又惧。

惊惧之下,他见了最后一位大夫。这位大夫不是坐馆的大夫,而是一位有名望的郎中。这位郎中没有说他眼下的身体,而是问起他初时犯病的情景。

楚国公记得很清楚,初时他染的不过是一场普通的风寒。那时正是四月中旬,阴雨绵绵下了好些日子,他一直不见好转日日闷在房间里。

冷氏见他心情郁郁,便说屋子里阴冷暗湿没有生机,搬了几盆花养在房间里。

他没有回答郎中的话,反倒是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风寒之人是不是不能与花呆在一起?”

郎中先是摇头,然后又是点了点头,“也不尽然,端看个人的体质。有些人生了病看些花花草草自然心情大好,于病情有益。但有些人本身对花草之气抵触,闻之身体不适。倘若在病中还与花呆在一起,当然会加重病情,甚至久治不愈。”

楚国公证实了自己的猜测,他不喜花香,闻后总会鼻子发痒。这不是什么大事,更不是什么病,他自己都不曾在意过,也未与别人提及。心凉之余还在替冷氏开脱,或许她是无心之举,她一个内宅妇人,哪里知道这些世人都不知道的忌讳。

郎中像是起了兴头,“其实不光花草,吃的东西也会和人犯冲,哮症突发原因众多,世人大多难以察觉。早年我在乡间游历时,便碰到过一件事。有个男人性情粗暴,总打他的妻子。他的妻子不堪打骂,越发的讨好他。他风寒入体大病一场,他的妻子为了给他补身子砸锅卖铁,顿顿给他吃肉吃鸡蛋,别人都说他命好。”

“哮症之人不能常食荤食,这我是知道的。”

楚国公喃喃,心不在焉起来,他还不愿意相信自己的身体糟到那个地步。

郎中没有察觉到他的走神,肯定点头,“是有这个忌讳,但乡野之人知之甚少。荤菜精贵,寻常人家一年难得吃上几回,人人都道那男人好福气,娶了一个好妻子。那男子日渐消瘦,夜咳不停脾气越发粗暴。他的妻子依然无怨无悔,什么好吃的都紧着他,他很是得意。”

“我途经那地时,他已是强弩之末。我从乡亲们口中知道他的品性,不敢据实相告,唯恐他一气之下打死自己的妻子。犹豫再三我便私下问起他的妻子,谁知一问之下他妻子跪在我面前苦苦相求,说是她不堪打骂,只想夫死从子,过几天好日子。我见她头发稀疏身体瘦成皮包骨,很是不忍,生平第一次违背医者仁心,次日便离开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