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做个交易吧(217)

他仿佛是再也不满足于那温润的假象，展现出了那深藏在皮囊底下的杀虐。

湛戈凭借着匕首的优势堪堪将冷云制服，就在他扬起匕首准备给冷云最后一击的时候，一把意想不到的手术刀突兀的插进了他的胸膛。

冷云顺势将湛戈推开，狠狠一脚将他踢到了露台边上。这意外之外的转机瞬间就让势均力敌的两人变成了冷云对湛戈单方面的凌虐。

“湛戈，你不是对钟离川情深意重吗？那既然这样，你替他去死，应该也是毫无怨言的。”话毕，冷云就拖拽着湛戈将他扔在了露台边上。

这个露台是没有护栏的，湛戈被拽到边上，一侧头就能看到下面空旷坚硬的水泥地。

湛戈盯着水泥地看了几秒，大脑突然一阵眩晕，一些他最不愿意想起的往事如潮水般的涌向他的脑海，他不可控制的想到了他少时被父亲从窗户推出去的场景。

那凌厉的刮在自己脸上的寒风，就如此刻般浸入身体里的凉意，让他浑身忍不住的发抖。

冷云看着湛戈突然苍白的脸色，还以为是听到“死”这个字怕了，故而面上露出一抹讽刺来，“还以为你有多喜欢那个人呢，之前听你那么信誓旦旦的，我还以为你真的愿意为他去死，现在看来也不过是说说而已。”

湛戈撇过头，克制着自己内心的恐惧，死死的转头瞪着冷云。

冷云冷笑了一声，视线放在了插在湛戈胸上的手术刀，阴森森的说道：“知道吗湛戈，这把手术刀只要再深几寸，你就必死无疑。”

冷云说着，欲伸手将那把手术刀再推进几分，嘴里还继续道：“湛戈，你可别怪我。”

湛戈抬手意图挡住他的手，谁料耳边突如其来的一声枪响过后，他就被冷云猛地踹了一脚，整个身子一斜，就从露台掉了下去直直的往下坠。

又来了，这种濒临死亡的感觉又来了！

湛戈扬起了一个苍白的笑，这次……大概再也不会有人能拉着他的手了吧？

可是——

“湛戈！”

湛戈费力抬起头，就看到唐叶正趴在露台边上，半个身子倾出，手里紧紧抓着自己的手。

“这算是孽缘吗？”湛戈轻轻动了动唇，自言自语道。

“抓紧我湛戈！快上来！”唐叶用脚勾着旁边的柱子，两只手抓着湛戈实在是费力。

湛戈看到唐叶脖颈上暴起的青筋，牵起了一个笑，“钟离，放开我吧。”

“说什么胡话，赶紧给我上来！”唐叶皱紧了眉头。

“咳咳咳。”湛戈突然莫名其妙的咳嗽了起来，嘴边溢出了一缕血，唐叶见此顿时变了脸色，“湛戈，你怎么了？湛戈！”

湛戈低头看了眼自己胸口上插着的手术刀，唇畔带了丝苦笑，果真是刚刚不小心碰到了。

再也抑制不住胸腔里涌上来的腥甜味，湛戈感觉到自己的力气正在一丝一缕的消失，他突然抬眼深深的看了一眼钟离，像是要将这个人的模样刻进自己脑海里。

“钟离……你曾、曾经也是这样抓着我，可你知道吗？你那一抓，整整抓了我这一辈子……”湛戈费力的说着话，眼里的亮光却是那样炽热。

“其实我宁愿你当时没拉住我，因为这样我就不会一辈子爱而不得。所以钟离，这次你就不要抓着我了，我实在不希望，我的下辈子还要对你爱而不得。”

“爱而不得已经够苦了，再加一个你，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

“上来！”唐叶怒吼了一声，这里没有多余的东西支撑他的身体，他已经快坚持不住了，再这样下去，他迟早会被湛戈拖下去。

这时，被唐叶打了一枪的冷云从地上挣扎着起来，看到这一幕冷冷的笑了。

唐叶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眉头一皱，但是拉着湛戈的手丝毫没有放松。

“钟离川，要不要我给你个选择，要么，松开他，要么，你们一起死。”

湛戈看到唐叶身后的冷云顿时紧张起来，还没等他说什么，他就听到耳边唐叶掷地有声的说道：“我不会放开他！”

冷云愣了，仿佛是不明白为什么唐叶这么坚持。可湛戈知道，面前的这个人是在为了曾经他没能救出那些无辜的人而愧疚。

眼看着冷云拿枪指着唐叶的脑袋，唐叶还无动于衷的样子，湛戈缓缓笑了。

既然你无法狠下心的话，钟离，我帮你。

于是，唐叶就眼睁睁看着湛戈抬起一只手，用劲将自己抓着他手的手指一根根掰开……

唐叶震惊的盯着他，“湛戈！你在干什么！”

湛戈挣脱开了他一只手，又扣住了唐叶的另一只手，交代着离别的最后一句话，“钟离川，我有没有说过，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就是遇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