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第一次。”静默的夜色中,顾永梵忽然开口。
“什么?”岑逸为顾永梵没头没脑说出的话而迷惘。
“我是说,那次在剧院里是我第一次牵你的手,然后就牵到现在了。”顾永梵微举两人交缠在一起的十指示意。
“准确的说,如果那夜没有下暴雨,或许今天你牵着的说不定就是个大胸水蛇腰的美女的手。”
“我呸,反正我老婆是你!话说,你到底啥时候改姓?”
“改姓?”
“是啊,出嫁从夫,你早该改叫顾逸才对!”
“为什么不是你叫岑永梵?”
“你说呢?”顾永梵意味深长的笑出了声,一双眼眯成了半月牙状,怎么看都是只披着羊皮的狼。
“今晚不行!”岑逸用脚趾头都知道身边的男人在想什么。
“为什么?”
“昨晚的床单你还没洗。”
“那正好明天一起洗。”
“我累,没心情。”
“你不要动,我动就可以了。”
“我身体不舒服。”
“那我更要好好检查下。”
“我月经来了!”
“你怎么不说你怀孕了?!”
“我要离婚。”
“你是想再跑趟澳洲旅游吧,想去直说啊!”
“你的皮不是一般的厚。”
“不厚怎么娶得了你?”
“……”
第二章
黑幕深重,却抵不过粉色夜樱的绚烂光彩,萤萤闪动纷乱如光絮飘飘点点。
不远处传来一阵嬉闹声,该是夜游散场的人正好路过。岑逸不着声色的松开了顾永梵的手。
“怎么了?”顾永梵握了握自己空了的手掌,疑惑的转头看向岑逸。
“有人。”岑逸朝向人声喧杂的方向,“他们在看你。”
顾永梵这才发觉那一拨几人正好奇的看向他们窃窃私语,疑虑而惊奇的声调中隐约夹杂着他的名字。
“我们还是走吧,他们大概认出你了。”岑逸背过身准备朝另一个方向离开。
“这么暗他们都能看得清?”顾永梵懊恼的抓了抓头发,试图用前额的浏海遮住眼睛,“看来我应该戴墨镜出门。”
“大夜里的戴墨镜,你是摆明告诉人家我是明星快来看我,是不是?”岑逸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下次记得戴帽子!”
“噢!”顾永梵迈开脚步跟上前,踌躇了一小下,任性的将岑逸的左手从裤袋里拽了出来拉着,“我们用跑的怎么样?”
顾永梵就这么拽着岑逸的手一路奔向马路对面的停车场,呼呼的风声吹过耳边,像极了五年前下着雨的晚上,他们也是这样,手牵着手,在滂沱的大雨下穿过一条又一条马路。
五年前,舞台剧散场后,让两人没有料到的是,竟然下起了大雨。
雨声淅沥而清脆,将整个世界倾倒进一片朦胧的潮湿中,看不真切。
顾永梵和岑逸蹲在一边的屋檐下,看着人群一点点散开,思考着是继续避雨还是就这么冲出去。
“你在想什么?”顾永梵发觉一言不发的岑逸神情有些恍惚。
岑逸想了想,盯着地面上溅开的小水花回答他,“我只是在想,换作上个月,我就可以打电话找人来接我。”
“谁?”
“我室友。”
“那他现在人呢?”
“去国外读书了。”
“所以你一个人住?”
“是。”
“我也一个人住。”
短暂的交谈结束,可雨却丝毫没有要停的迹象。
“你住的地方离这远么?”开口的是顾永梵。
“远。”
“我也是。”顾永梵站起身,“隔壁有家旅馆,我想我们得在那住一晚了。”
岑逸也站起身,皱着眉头看了看外头的大雨,叹了口气点点头说,“好。”
那一夜一切都彷佛是顺理成章的事。
顾永梵拉着岑逸的手,踩着一个个水花在大雨中疾奔,然后到了旅馆进了房间,各自先后洗了澡,最后也不知道是谁主动,就这么在哗啦啦的雨声中滚上了床。
凌晨的时候,顾永梵醒来,看着背对着自己睡在右边的岑逸,心里微微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