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嘶嘶吐信的毒蛇。
--又像是一条巨大的毛毛虫。
他躯体的每一寸都紧贴着地面,四肢扭曲成令人毛骨悚然的形状,脖子前伸,脸高高地扬起,嘴角带着嘿嘿的冷笑。
他就这样一点一点地、蠕动着向前爬行。
所过之处,在地面拖出一条弯弯曲曲的血迹,其间还夹杂着掉落下来的、白花花的肉屑。
向文昊跌坐在地上,用手撑着地板哆哆嗦嗦地向后退去。
"咚"的一声,他的背部撞到了冰冷的大理石贴面。
-- 篇十 --
周子墨缓慢地爬行着,越来越近。
向文昊背靠着墙壁,嘴中嘟囔着虚弱的、毫无意义的音节。
他似乎在说:不要……不要……
然而嗓音含混不清,让人无法猜测。
他的手指抓挠着地面,发出"哧溜""哧溜"的声音。
这声音在空寂的房中,显得异常诡异。
周子墨血肉模糊的脸在眼前放大。
他的表情似乎有些哀伤,像是在哭,又像是在笑。
然而这一切搭配着脸上的伤口,却是愈发狰狞。
他动了动嘴唇,悲怆地说道:
"为什么杀我~~昊~~~"
"我们还没有结婚啊~~~"
向文昊僵硬的脸上,鼻涕眼泪流得一塌糊涂。
他的身体直撅撅的,然而又软趴趴的,像是一具尸体。
--没准他真的是一具尸体。
他的魂魄被吓飞了,于是只剩一堆无机物和蛋白质的混合,沉浮在苍茫的空白中。
"别哭~~~别哭~~~"
周子墨压住向文昊,用血糊糊的衣袖帮他擦试脸上的泪痕。
他的动作僵直,扭曲。
向文昊瞪着血红的眼睛,一眨也不眨。
他闻到一股腐尸的气息扑面而来。
紧接着,便看到周子墨缝满黑线的脸占据了整个画面。
一条冰冷的、黏糊糊的物体像蠕虫一样爬上了他的嘴唇,钻进了他的口腔,刮过他的上颚,带来酥麻的战栗。
周子墨的身体,蛇一般紧紧地缠住了向文昊。
十根枯枝一样的指头在熟悉的、强壮的躯体上摸索,深深浅浅地碾过。
--这个身体是他的,死也不放手。
当周子墨解开向文昊衬衫的第一颗纽扣时,他只微微地痉挛了一下,就再也没有了动静。
一颗。
两颗。
三颗。
四颗。
……
像舞蹈,带着节奏。
像音乐,带着起伏。
像死亡的踏步,毁灭的歌。
周子墨用那条冰冷的、蠕虫一样的舌头,舔舐着向文昊周身的每一寸皮肤。
他做得认真极了。
仿佛此时此刻,在古铜色的弹性肌肤上涂抹一层晶亮的液体,便是他超越一切的重任。
当最后一层底裤被脱下的时候,向文昊也没有动。
他呆呆地仰望着天花板,仿佛在思考一个没有谜底的谜。
周子墨将阴茎一寸一寸捅进向文昊体内。
这过程如此缓慢,像是一场永无止境的、祭血的仪式。
肉体的痛苦被无限拉长。
当粗大的物体整根没入的时候,周子墨白惨惨的脸上,露出了一种极度满足的表情。
"啊~~~"他发出一声长长的谓叹,一口咬在恋人肩上,直到鲜血喷溅而出。
-- 篇十一 --
周子墨在生前,曾经隐瞒了很多事情。
其中一件,便是他有严重的性虐倾向。
这个秘密一直到同居以后,两人第一次上床,才被向文昊惊恐地发觉。
然而还有一件事情,却是他永远也不可能知道的:
--周子墨有一个双胞胎弟弟,名叫周子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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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子恒是市立剧院的道具及化妆人员。
周氏兄弟自小便丧父丧母。他们的生活圈子极窄,基本没有朋友。直到成年,也合住在一套公寓中。
平时即便在客厅相遇,两人也形同陌路。
他们同样美貌,同样阴沉,同样寡言少语。
同样拥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这种高度的相似性,混合着无法更改的血缘关系,形成了一种扭曲的生活模式。
他们都清楚地认识到对方的存在。
然而又决然地忽视对方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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