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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洲(6)+番外

冷山泪流满面,捏着枪管一下一下捅着蒋大雷的屁洞。他凑过去啃男人的唇,鼻涕眼泪糊得两人满脸都是:“为什么骗我,为什么骗我……”蒋大雷虚弱地笑了:“我没骗你,我从来就没有骗过你。”

“啊──”冷山发出一声悲鸣,死死搂住昏过去的男人。“大雷!大雷!”他拔出枪管,捏着阴茎,颤巍巍插进男人肛门,“如果你离我而去,我就什么也不剩了……”他陷在在蒋大雷温暖的体内,哭得像个孩子。远方腾起一团火光,这场战争,终于快要结束。

7

半梦半醒间,冷山闻到肉的香味。他刷的坐起,两只手在身上摸来摸去。摸了很久,似乎是完整的,没有缺胳膊少腿,他舒了口气。蒋大雷折了灌木的枝干,在车外沙地上烤肉,看到这一幕,苦涩地咧了咧嘴:“我不会吃你的,山。”

“这是被秃鹫吃剩的腐肉,我看到,就扛回来了。”他突然笑了,很开心,“山,我们有肉吃了,我们不会被饿死了。我们还剩一点水,现在我们又有了肉,我们能走出这片沙漠了。”他的眼被冉冉上升的黑烟熏出泪。

冷山愣愣坐着,过了很久,他拍着手,也笑了:“大雷,真的么,我们有吃的了,我们有救了。”他觉得希望就在不远的前方冲他们招手。

冷山狼吞虎咽。烤肉没放盐,尝不出味道,嚼着像干巴巴的碎木屑。其实有没有味道都无所谓,冷山已经丧失味觉。最难熬的那几天里,他甚至感到周身的器官只剩一只胃,没有四肢没有躯干没有舌头。那只胃翻江倒海滚动着,越变越巨大。

蒋大雷眯起眼,天边压着一片茶色的云,转瞬又消失不见。冷山说:“大雷,你不吃么?”蒋大雷笑了笑:“我刚吃过,你不要省着,还有很多,我都扛回来了……”他猛地捂住嘴,再打开时,手心里一团黑糊糊的血。他按了按胸腔,里面有杂音,昨晚冷山的那一脚,实在太狠了。

这几日蒋大雷总是很困,白天开车开着就会睡着。大腿上一层层淤青,全是用手掐出来的。他知道自己不能睡,睡着了,就没有人叫醒冷山。

沙漠不停倒退。驶过岩石块,驶过灌木丛,驶过纵横交错的枯木,驶过古老城墙的残垣断壁。驶过日升,驶过日落。

半夜,冷山被一阵喧哗吵醒。他坐起身,把耳朵贴在车窗上。哗啦啦,哗啦啦,还有男人在笑,是蒋大雷,他又笑又叫,大声唱着歌──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擦干泪,不要问,为什么。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擦干泪,不要问,为什么……冷山打开车门,迎面扑来一股湿气,硕大的雨点铺天盖地猛砸。他用手护着头,喊道:“大雷!大雷!你在哪?你在干什么?”他的话很快被雨声淹没。一双手突然伸过来,拦腰抱起他。蒋大雷在他耳边大声说:“山!你看,你看!下雨了!这是沙漠中难得一见的雨水,这是好兆头,我们有希望了,我们有救了!你看,你看,我们今天找到了食物,现在又下雨了,这是老天爷在告诉我们,我们一定能走出去,我们一定会活着走出去!”

冷山哭了,他从来没有这么痛快地哭过。这几天他总是哭,眼泪都快流干了,现在雨水为他带来新鲜的泪,快乐的泪,希望的泪。他紧紧搂住蒋大雷的脖子,被他抱着,两脚腾空在泥呼呼的沙地上转圈。他想起以前,蒋大雷总是喜欢这样抱着他转圈,在空旷的打靶场上,在绿幽幽的森林里,在深蓝的星空下……轰的一个响雷炸开,他飘飘忽忽,像在飞。

8

这场雨下了一夜。蒋大雷接了满满三大桶水,拧紧了放进后备箱。

冷山发着低烧,躺在后座昏睡,他梦见了半个月前的事情。一个个片断如同记忆残像,蜂拥而至。

战场上双方激烈交火。“冷山!左边!”他听见一声吼,蒋大雷瞪着血红的眼睛向他扑过来。晚上,黑乎乎的帐篷里,冷山摸着蒋大雷胸口的纱布:“大雷,你愿不愿意同我一起,离开这鬼地方?”蒋大雷张大嘴:“离开!去哪?”冷山说:“营地后面就是沙漠,我们驾着车,不到一个月,就能走出去。”蒋大雷吃了一惊:“穿越沙漠,你疯了!”冷山笑了:“你不相信我么?”他在蒋大雷身边躺下:“我的眼睛,撑不了多久。部队不会放我们走,留在这里就是等死。大雷,你想想看,我们走出去后……”冷山不说话了,他陷入绮丽的幻想世界。蒋大雷望着冷山,少年的侧脸那么美,那么纯洁,像天使。他握住冷山的手:“我答应你,我们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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