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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妹软玉娇香(89)

没人能拒绝这样的孟珩。

盛卿卿也做不到。

像是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在短短三个字间便过于外露,孟珩停顿了片刻,立刻重新念了第二次。

这一回他很收敛,语气听起来便也相当克制,“盛卿卿。”

盛卿卿静静站在原地看着他。

孟珩干脆地低了头,“是我不好。”

盛卿卿:“……”她原本脑子里想着一会儿要说的话都被孟珩这一句利落的认错给堵了回去。

没人比盛卿卿更知道伸手打人笑脸有多难了,她天天都是这么对别人的。

她不自觉地撇了一下嘴——动作十分细微——而后走到桌边将冷却的茶水仰头喝了,才道,“我也有不好,方才说话太急,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说的不是刚才。”孟珩慢吞吞往盛卿卿靠近一步,又一步,接着又弯腰将凳子拖了出来,道,“你坐下听我说。”

盛卿卿抿了嘴唇看他,水汪汪的眼底乍一看似乎还蕴着泪水。

但她到底还是没辜负孟大将军亲手搬的椅子。

见盛卿卿坐下,孟珩才松了口气,他左右视线一扫,将空杯里重新续上水放到盛卿卿手边,趁这段时间梳理了头绪,沉声道,“是从你第一次见我开始,我对你处处冷眼为难,是我的错。”

孟珩说得直白坦诚,盛卿卿反倒拧眉不自在起来,她握了茶杯,沉默两息后道,“珩哥哥也不用站着和我说话。”

孟珩从鼻子里嗯了一声,没去摸另一张凳子,而是就在盛卿卿身旁的地方矮身蹲了下来。

盛卿卿心里咯噔一下险些跳起来,还以为孟珩要给自己这般郑重地道歉。

孟珩及时地在她膝盖上按了一下,阻止了她的动作。

两人这会儿像是曾经某次紧急见面时的姿势,只是倒了个个儿。

盛卿卿僵硬着身体挺直脊背,连先前的恼怒和尴尬都忘了个七七八八,“你……你去坐下呀。”

孟珩一蹲下去,就比坐着的盛卿卿矮了一头。

他抬脸道,“直到上次我用刀伤了你,我都没向你当面说一声抱歉。”

“不用的,”盛卿卿伸手给他看,有些急切,“都长好了——我也不觉得痛。”

孟珩顺势握了她的手,低头检查新伤,确实已经结痂,“我对你口出恶言,是我脑子不清醒,以后不会再这么做。”

他说完抬了眼去寻盛卿卿的眼睛,却见她正好也盯着他看,眼底有些恍惚。

孟珩下意识紧了紧手指,立刻放松力道,没叫盛卿卿发现。

——这时的盛卿卿却在想,她是第一次见到孟珩这么平和的眼神,让她甚至忘了这个身为大庆战神的男人正纡尊降贵地蹲在她面前、认认真真地道歉,好似这才是他人生里头头等重要的大事。

盛卿卿走神只是瞬间的事情,等孟珩抬起头来看她,便反应飞快嗯了一声,道,“我没放在心上,珩哥哥不必介怀。”

眼见盛卿卿的火气飞快退却,孟珩心中稍稍权衡,又说,“还有刚才的话,我不是有意提你的伤心事。”

“……”盛卿卿的声音顿了一下,她强作平静地道,“也没什么,他们去世好几年了,我也不是小孩子。”

孟珩皱着眉,想要找到最能打动说服盛卿卿的那句话,言辞在他脑海中跳跃着试图互相连接,却显得如此苍白无力,“你如果累了,可以……停下来休息片刻。”

“我不累。”盛卿卿答得很快,语调也很轻描淡写。

孟珩的眉皱得更紧,他察觉到这句回绝不是谎言——盛卿卿是真这么想的。

孟珩端详着她明艳动人、此刻却因为哭红的鼻子眼睛而显得楚楚可怜的面容,心软得一塌糊涂。

他终于明白盛卿卿为何与梦中不同。

——她连自己都骗过去了。

孟珩抬手用指节擦过盛卿卿的眼角,他轻声问,“那你为什么还会哭?”

第40章

盛卿卿想了想,老实道,“家人忌日快要到了,魏二公子方才说的话令我有些思念他们。”

这也并不是什么不能说出口的事情。

她才十六岁,当然是可以想念家人到哭鼻子的年纪。

“你兄长是名勇士,我听说过他。”孟珩说。

盛卿卿眼睛亮了起来,“珩哥哥从何处听说的?我兄长出生到……城破,从未出过江陵一步。”

孟珩当然不曾从梦境以外的地方了解过盛明安此人,可梦里侧面透露出来的那些讯息,也够他这时候安慰盛卿卿用了。

“到江陵城后,我听过他的事迹,更早时,也对你父亲略知一二。”

“我父亲?”盛卿卿诧异,“他从不曾提起和你遇见过。”

孟珩原是想说从旁人口中得知,想了想又鬼迷心窍地改口,“一面之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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