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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行(127)

师妹的婚姻大事还是压后跟师父讨论为好,白微摸摸鼻子:“哦,这样啊。你看阮淇今天说的话,我觉得有道理。”本家虽然没倒,但与老爷子主事的时候还是差了许多,山下压的猴子们要松土了。

白芷一边摘首饰一边说:“他真是个人物,想得比我们远,难怪沈家把他当宝贝——金箍棒从海里□□,龙宫能不地动山摇?泛起来的渣滓可不得再卷一阵子。”

白微道:“有道理。你看他们会怎么办?”

白芷道:“我不知道他们要怎么办却知道咱们最好先别动,本家的事完了江湖的事才刚开始。”白微道:“就怕失了先机。”白芷道:“什么是先机?起头的是咱们,所有人都措手不及,等没头的苍蝇都撞完了蜘蛛网你再动也来得及。还有一句话叫后发制人呢!你真要下这一局棋,要么结婚、要么收徒,比现在下场揍人重要多了。”

白微道:“说不过你!我去写信,你写两页一起捎回去。”

两人各写了信,说了近来京城发生的事情,白微仔细地将符标的消息、阮淇的事情、沈府的螃蟹宴给写了。白芷则着重写了一个人——薛剑客,她想问顾清羽知不知道这个人。

信送出去,白微带着白芷又收了几天账,拜会了几个江湖朋友,他们住的客栈也有人登门,其中一个还是印方的师弟程清风——他是带着徒弟来参加论剑大会的。

白芷很惊讶:“您为什么凑这个热闹呀?听说是临时起意的。”程清风道:“年轻人见见世面嘛。虽是临时起意,可这几日听到消息往这里赶的人是越来越多了,那就更不能错过了。”二白看在印方的面子上对飞鹤宗印象不错,对程清风道:“那天我们也会去看看,您要是方便不妨同行。”

程清风道:“白贤侄与贤侄女在江湖上已有字号了,还要去?”白芷笑道:“我是大夫嘛。”程清风乐了:“那这些小子可算烧了高香了,伤了死不了。”

程清风赶到京城的时候已经几乎没有客栈可以住了,白微腾了一间房邀他们暂住下来。第二天,顾岩又派了人来请白芷住进别府,白芷还是拒绝了,但是与他约了时辰一同赴会。

地点在京城外面的一处庄园围墙外的晒谷场上,庄园是京城一个喜欢武艺爱听江湖故事但是自己半点习武天赋也没有的富商杜天一的。庄园就充作接待成名前辈落脚、承办饮食、救治伤员之类的地方,晒谷场足够大,三面搭台子,正中前方是武林名宿、江湖世家公子小姐(也就是沈雍和白芷)等人的坐席,左右两边身份比他们差一点,也有是出场少侠的师长的。

事情的起因是几个少侠喝酒谈江湖。说着说着少年们起了争执,少年人爱认死理,说不明白就打,打也打不明白就准备开大会一起打。找来找去城里场地不够只有去城外,杜天一是他们的熟人也爱承揽这种事。于是大冬天十一月,一大群江湖豪杰就到了城外晒谷场里吹西北风。

晒谷场四周的庄稼都收割完了,也是一片空旷,一点挡风的都没有。杜天一还把三面台子搭得挺高,台上搭个棚子但是棚子薄还只有个顶。因为他觉得这样才有江湖味儿,哪家江湖豪客比武跟看戏似的呆暖阁里的呢?

这可坑了个大爹!

纵然金贵如沈少主也不能拿出在家里那一套来摆谱,有点排场的都在背后排一队弟子当人墙。唯一的例外大概就是白芷了,白微是个当惯了保姆的人,先看了场地转头就去买屏风,拿大毛披风把白芷包得只剩两只眼睛在外。如果以内力计,白芷比在场的绝大多数人扛冻多了,她居然也安心地坐在屏风前面一脚踩上脚炉。引了许多人围观。

顾家的排场真是足足的。

好在白芷还算有礼貌,拒绝了正面的位置,要求在左侧看台落座。她前脚去了左边,沈雍后脚也跟了来,仿佛两人很懂礼貌一样。顾岩也放弃了正面看台的位置,跑到她下手坐了。家世不如他们的掂量掂量分量也往左右看台去,正面看台就只剩真·武林名宿了。正面看台有一个人很惹眼,他叫卞敬与普通的江湖人不一样,是传说中的“大内高手”。这是份祖业,他年轻的时候离家闯荡江湖赢了不小的名头,后来被父亲和叔叔联手捆回了家里才拣起了给皇帝看家护院的职业。

杜天一也腆着肚子在一边陪着,看着满眼英雄豪杰激动得双颊通红。他倒有心做个主持,只恨北风太强将他的声音都吹散了,只得换了一位有内力的、江湖上有些声望的侠士做主持。

主持者叫孙东昌,大徒弟早亡小徒弟才入门不参与这次论剑,由他主持也算公平。他先介绍了这次论剑大会的起因,提到赞助者的时候杜天一挺了挺肚子。接着孙东昌介绍了高台上出席的嘉宾,由这些嘉宾来点评各家剑法的好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