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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太子妃咸鱼了(119)

沈老夫人本来准备了一大篇冠冕堂皇的说辞,预备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可见到孙女这高高在上的态度,只觉那些话都堵在胸膛里,憋得她几欲窒息。

沈二夫人范氏见婆母不中用,只得上前赔着笑脸道:“此次我与阿姑求见娘娘,是为了向娘娘赔罪的。”

沈宜秋垂下眼看了一眼越窑茶碗里碧绿的茶汤,嫣然一笑:“不敢当,本是一家人,何必说这见外的话。”

范氏觑了一眼婆母,又道:“好叫娘娘知晓,三娘不知礼,大胆冲撞殿下与娘娘,阿姑已将她送去终南山的尼寺里清修反省,直至娘娘消气为止。”

沈宜秋恍然大悟:“难怪,我方才还道大伯母为何不来,原是为了三堂姊的事。”

她顿了顿道:“若是我不消气呢?难不成三堂姊要清修一辈子?”

沈老夫人嘴角往下一撇,两条法令纹便如刀刻:“本就是她做错了事,便是罚她反省一辈子也是应当的。”

沈宜秋浅浅一笑:“三堂姊冲撞的是太子殿下,既然殿下并未降罪,我又怎能怪罪她?祖母若是以为她该罚,怎么罚,罚多久,都由祖母定夺,我怎能处置自家姊妹。”

沈老夫人本以为按孙女的性子,听说堂姊被送去山中尼寺,定会心软,只要她发话不追究,便可将三娘子接回来,尽快说个人家将她嫁出去,这事便可揭过。

若是她气不过执意要罚,那也是太子妃有令,她也好向长子长媳交代。

谁知沈宜秋只是轻飘飘两句话,便将责任推回她身上。

沈老夫人还想替孙女求求情,范氏却有些不耐烦,沈三娘自己犯蠢还带累全家,便是落发为尼都算便宜她了。

她抢先道:“娘娘所言极是,阿姑和我回去定会好好惩戒三娘子。伯母此次求见,另有一事,还请娘娘见谅……”

沈宜秋好奇道:“伯母请直言。”

范氏叹了口气:“是四娘的婚事,安平伯府欺人太甚恩……”

说罢忽然下拜叩首,声音里带了哭腔:“妾恳请娘娘做主。”

第50章 逼债

沈宜秋道:“二伯母这是做什么,倒唬了侄女一跳,有话不妨好好说。”她说着“唬了一跳”,语气却是不咸不淡,脸上也一派泰然自若,连装模作样伸手扶一扶都懒得做。

范氏心中默念几遍佛号,总算将恼意强压下去:“娘娘也知晓,四娘与安平伯府长房的公子议定了婚事,八月里都已行了纳吉礼,可前些时日郎君仕途……遭遇坎坷,安平伯府便似有出尔反尔的意思……”

说着说着哽咽起来,从袖中抽出丝帕来拭眼睛,抹泪的间隙抬眼觑瞧太子妃,却见她一脸无动于衷。

沈二夫人的危言耸听并未叫沈宜秋惊诧,倒是这唱念功夫叫她刮目相看,就这么光看着有点不过瘾,她冲着素娥招招手,吩咐道:“再煮一炉茶,叫人去典膳所传些菓子,再来点松子、榛子、蜜裹胡桃仁……脯腊也可来两碟。”

范氏差点没气得七窍生烟,连哭都忘了。

沈宜秋歉然道:“还请二伯母接着说。”

范氏脖子里青筋若隐若现,也不知在心里唱了多少遍佛号,这才接着道:“方才说到安平伯府言而无信……”

沈宜秋道:“莫非他们是要悔婚?”

范氏咬咬牙道:“似有此意。”

若沈宜秋真是十五岁,这会儿说不定真信了,然而此时的她却不会轻易叫人蒙蔽。

沈二郎虽然被革职,但沈家仍是旧五姓,她这太子妃也活得好好的,安平伯府长房嫡次子其貌不扬,又没什么真才实学,靠着祖上的功业荫了个闲职,他能娶五姓女为妻,已经是祖坟上冒青烟,哪里会轻易退婚。

沈宜秋记得上辈子安平伯府下的聘礼颇为丰厚,如今二伯父丢了官职,安平伯府想退婚是假,趁机讨价还价才是真的。

她明白这个道理,沈老夫人和范氏怎会不知道,他们在这里拿退亲说事,显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她心如电转,一下子便将这些关窍想通,佯装讶然:“不想堂堂伯府,竟也会如此行事。”

沈老夫人面露嘲讽:“老安平伯起自行伍间,因从龙之功而封伯爵,至今也不过三代的基业,倒也怪不得他们。”

范氏道:“郎君去职,安平伯府若是因此看低四娘,婚约解了便也解了,可此事非关四娘一人,也不只干系到我们一房,他们如此行事,又将娘娘置于何地?”

沈宜秋微微颔首:“原来如此,前日在宫中重阳宴上,我还遇见安平伯府肖老夫人和长房张夫人,倒是不曾看出什么异样。”

沈老夫人和范氏脸色微变。

沈宜秋接着说道:“不如我将伯府两位夫人召进宫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