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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太子妃咸鱼了(125)

她倒是愿意送舅父一家财帛田地,令他们衣食无忧,但以舅父舅母的性子,便是收下也会寝食难安。

何况设身处地,换作她也割舍不下嘉会坊的老宅。

她点点头道:“舅母放心,小丸去同殿下说。”

邵氏心中一块石头落地,陪沈宜秋闲聊了几句,便即起身告辞,离别时反复叮咛,让她好生将养。

当天夜里,尉迟越回到承恩殿,沈宜秋便斟酌着将舅母的请求说了,末了道:“还请殿下见谅,舅父舅母并无不敬之意。”

尉迟越听罢只觉难以置信,他活了两世界还从未见过邵家这样的,放着大宅子不要,宁愿蜗居在逼仄的房舍里,休沐日还要亲自入庖厨给娘子打下手。

便是终南山的隐士,还想着多盖几间茅屋呢!

沈宜秋观他神色便知他不信,心知没法叫他明白,有人不爱高屋华宅,只愿一家人相守着过日子。

她只得道:“舅父舅母眷恋旧宅,又舍不得邻里,还请殿下谅解,倒是有一事恳求殿下。”

依照尉迟越的为人,赏出去的东西断不肯轻易收回,最好的法子便是另外提一个请求,与之相抵。

尉迟越果然道:“你说,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

沈宜秋道:“上回在邵家,表兄见识殿下精湛射艺,便念念不忘,奈何苦练无果,又无名师指教,不知殿下可否帮他引荐,拜一位师傅?”

尉迟越听她提起表兄,心中微酸,不过这要求于他而言也实在太容易了些。

他略假思索:“此事不过举手之劳。邵小郎还未入仕途吧?既然舅父不要园宅,不如与他一个出身。”

沈宜秋欠身道:“能得殿下引荐名师便已感激不尽,不敢有此奢望,表兄明年便要考武举,若是武艺出众,定不会埋没。”

尉迟越瞟了她一眼,清了清嗓子道:“提起邵小郎,孤倒是想起一件事来,重阳那日,阿耶同我提了一句,六妹眼看着快及笄,正物色驸马人选,孤想着邵小郎仪表堂堂,为人沉稳,倒是良配,不知舅父舅母意下如何。”

沈宜秋脑仁一疼,上辈子这厮也没有保媒拉纤的癖好啊,怎么又多出怪毛病来。

她生怕他一高兴乱点鸳鸯谱,忙道:“妾代舅父舅母与表兄多谢殿下美意,不过……”

尉迟越嘴角笑意渐隐。

沈宜秋接着道:“表兄早已心有所属,只待考取功名便要上门提亲的。”

“原来如此,”尉迟越一本正经地颔首,嘴角一边止不住上扬,语调也轻快起来,“那我更要成人之美了,何必等来年武举,我这里司御率府正有个录事参军的缺,表兄文武双全,正好可以胜任。”

沈宜秋张口结舌,怎么方才还是“邵小郎”,一瞬间就变成了“表兄”。录事参军是从八品官,何况入了司御率府,便是尉迟越的亲卫近臣。

她不好替舅父舅母和表兄定夺,只得道:“多谢殿下,妾明日召舅母入宫,问问他们的意思。”

太子顿了顿又道:“何必去问,武举便是夺魁,还未必有这样的释褐官。你也不必太谨小慎微了,东宫用个人罢了,孤还做得了主。”

他兴致盎然道:“就这么定了。如此一来表兄也不必拜什么师傅,想学那手箭法,孤亲自教他便是。”

第53章 勾心

陶奉御的药十分有效,沈宜秋未能如愿将风寒多留几日,五六日后症状已差不多消失。

不过她一口咬定喉咙还是疼,不时装模作样咳两声,每日估摸着尉迟越快回承恩殿,便回榻上病病歪歪地躺着,尉迟越明知她是装病,却也不好直接请医官来诊脉拆穿她,更不能把人从被窝里拖出来揪去校场。

好在太子殿下足智多谋,略假思索,便心生一计。

这一日黄昏,他回到承恩殿,沈宜秋正要命宫人去传膳,尉迟越忽然道:“有几日不曾食蟹,叫典膳所蒸一碟来。”

太子妃病中要忌口,尉迟越本就不重口腹之欲,便也陪着她清粥淡饭,免得见他大鱼大肉,勾起她肚子里的馋虫。

不多时,饭食送到,宫人打开食盒,五只肥螃蟹整整齐齐码在鎏金银盘中,膏腴几乎顶破红彤彤的蟹壳,蟹香混合着姜醋的气味扑鼻而来,沈宜秋赶紧避过脸去,用帕子掩嘴咳嗽两声,趁机咽了咽口水。

尉迟越看在眼中,笑意水波般漾起,轻轻摇头,叹息道:“这个时节的螃蟹最是肥美,不过吃不了几日了,听闻天再冷些,螃蟹便会钻进淤泥里,再也捉它不着。”

说着撩她一眼:“可惜太子妃风寒未愈,今岁恐怕要错过了。”

沈宜秋明知他是故意激自己,但两害相权取其轻,比起不能享用美味,大冷天的从被窝里爬出来显然更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