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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太子妃咸鱼了(20)

她觑了一眼儿子脸色:“依阿娘看来,实在不如找个知根知底的。唉,可惜阿蕙自小订了亲事,这孩子纯孝,性子温婉,知书达理,能亲上作亲多好……”

她一边说一边暗暗觑着儿子的脸色。何婉蕙是她胞姊之女,自幼与祁家嫡次子订下婚约。

谁知那祁公子年岁渐长,身体却每况愈下。

何家萌生退婚之意,却又不好开口,便动起心思,想走郭贤妃的门路,将她送入东宫。

何家门第差点,做太子正妃怕是不成,但有贤妃那层关系,一个侧妃还是没跑的。

尉迟越冷不丁听见前世宠妾的闺名,不禁晃了一下神,随即有些心虚。

大约是沈宜秋殉情那幕过于惊天动地,他重生至今一直惦记着沈氏,倒没想过如何安置何婉蕙。

何婉蕙上辈子与祁公子定亲,因祁公子体弱,婚事一直拖着,后来祁公子病逝,何婉蕙便守了望门寡。

她幼时常入宫陪伴姨母,与尉迟越也是总角的交情,此时入宫本是顺理成章的事,可惜她运气不佳,偏生在这节骨眼上死了娘,不得不守孝三年。

直到孝期结束,生生拖到了二十四,这才入了宫——此时尉迟越已经登基为帝了。

如今何婉蕙虽有婚的在身,但毕竟还未过门,若是尉迟越有心,强行从祁家把她抢来也未尝不可。

何表妹的心胸见识不足以母仪天下,但一个侧妃之位还是能许的。

让何婉蕙提前六年入宫……

这念头在尉迟越的心里浮起,随即便被他下意识地摁了下去。

他义正辞严地对生母道:“何表妹已与祁六公子定亲,祁家曾为我大燕江山立下汗马功劳,我身为储君,怎可因一己之私欲,与臣子争妻?传出去岂不成了笑话?此话母妃不必再提。”

对了,他何尝不想与何婉蕙早成眷属、双宿双栖?

奈何义不容情,这就怪不得他了。

郭贤妃听儿子说得大义凛然,不敢再提这茬,尉迟越也觉自己深明大义,此事就此揭过。

上辈子他日夜为了朝政焦头烂额,还得匀出空来安抚多愁善感的表妹,实在是心力交瘁、不堪回首……

横竖他与何婉蕙早晚有情人终成眷属,又何必急这一时半刻?

尉迟越心下释然,不觉长出了一口气。

———————

话分两头。那日在圣寿寺相看 ,沈宜秋和宁十一郎都对彼此颇为满意。

不出三日,舅母岳氏再次登门拜访,带来了宁家的回音。

沈老夫人有了前车之鉴,这次寻了个借口,没让孙女来见。

好在岳氏在相看当日便问了外甥女的意见,心里有了数。

岳氏在堂中坐定,连茶都顾不上吃一口,便急急忙忙道:“宁二夫人第二日便特特地降临寒舍,对小丸赞不绝口,直夸她知书识礼、样貌出众。”

沈老夫人无可无不可地“嗯”了一声,心里冷笑,也就是子孙不成器,否则他们沈家的女儿,何时轮得到宁家那样的门第评头论足?

宁老尚书虽是正三品大员,但宁家祖上不过是高祖的一个裨将,凭着从龙之功发迹的,与崔、沈这样钟鸣鼎食的阀阅比不得。

岳氏见沈老夫人并未如她料想的那样欣悦,不知自己又说错了什么话,忐忑道:“宁家对这门亲事很是满意,不知老夫人意下如何?”

若依沈老夫人的本心,她自是希望沈宜秋入东宫为妃,即便只是个侧妃,也能为沈家出分力。

而宁十一郎非但自己是白身,其父也只是个太常寺丞,便是老尚书致仕,他上头有叔伯父亲和兄长,有什么好处也轮不到他。

岳氏却还在喋喋不休着“妯娌和睦”、“舅姑仁厚”。

沈老夫人一哂,这些都是看不见影儿的东西,纵然是真,也不过让嫁过去的孙女过得舒心些,她自己是舒心了,与家族却是毫无裨益。

可惜上回错过了皇后的寻芳宴,这会儿宫里怕是已经定下太子妃和侧妃人选了。

孙女这出身,说起来清贵,可她父母双亡,妆奁又不甚丰足,门第相当的人家怕是不愿娶她,若是不能入宫,也只有下嫁。

沈老夫人心知孙女是高不成低不就,除非把孙女远嫁,否则宁家已然是上选。

若非如此,她也不会放孙女去相看。

她心里虽已有七八分允了,但该端的架子还得端足,沉吟片刻道:“七娘她父母不在了,此事还需与她两位伯父相商。”

岳氏是直性子,哪知道沈老夫人肚子里那么多弯弯绕绕,一听便当了真。

外甥女那两个伯父是什么人品,京中无人不晓,婚事让他们来做主,非把小丸卖了不可。

她心里焦急,面上带了出来:“老夫人是小丸的祖母,只要老夫人首肯,想来她伯父们也没有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