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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太子妃咸鱼了(229)

沈宜秋一看,那对经幢约莫一人来高,须弥底座莲花宝顶,幢身呈八角形,四周刻着经文。

她装出兴味盎然的模样,走到经幢前,细看幢身上所刻的经文,见左右两幢分别刻着《施灯功德经》和《大悲经》,都是北齐所译的佛经。

沈老夫人佞佛,沈宜秋打小耳濡目染,这两部经书都诵得滚瓜烂熟,她从头至尾读了一遍,除了有几处字迹残缺模糊以外,并无什么错处。

她暗暗向尉迟渊摇了摇头。

看完经幢,知客僧领着他们在寺中转了一圈,沈宜秋等人佯装拜佛,将法堂与两旁罗汉堂都看了一遍,并未见到有什么可疑之处,有那僧人在旁,隐蔽处却是不好查探。

尉迟渊眼珠子一转,对那知客僧道:“不知贵寺可有下榻处?”

那知客僧道:“后头倒是有个普通院,只有三间房,住不下这许多人。”

他看了眼沈宜秋等人,见他们衣饰鲜洁,还带着这许多长随,有些狐疑:“且房舍简陋,恐怕……”

沈宜秋笑道:“某等夜里要读书,邸舍与大寺不免喧闹嘈杂,倒是宝刹清寂,正合某等心意。”

她顿了顿又道:“房舍不够也无妨,其余人住到左近的邸舍去便是。”

知客僧面露迟疑:“请檀越稍等片刻,待小僧去问一问阿师可好?”

沈宜秋道:“某等正好想拜谒主持禅师,聆听禅音佛法,有劳和尚通禀。”

那知客僧踌躇了一下,点点头:“檀越稍待。”便即快步向后院走去。

片刻之后,知客僧折返,合十道:“阿师请诸位去菩提院说话,请随小僧来。”

沈宜秋对长随打扮的侍卫们道:“你们在此处等候,免得扰了禅师清静。”

几人会意,知道这是让他们趁着无人四下查探的意思。

沈宜秋与尉迟渊跟着知客僧穿过回廊,来到堂后,只见后院分隔作两个小院落,中间砌着堵素土矮墙,墙上开着一扇窄门,四周爬着藤蔓,眼下花叶凋零,只剩下枯藤。

两人一路留心观察,并未发现什么不同寻常之处。

知客僧领着他们走进西边的院落:“此处便是阿师所居的菩提院了,两位请。”

两人道了一声“有劳”,走进院中,一个约莫六十来岁的僧人迎出来,只见他面容清癯,颇有些高僧大德的气度。

沈宜秋与尉迟渊俱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若是曹刺史果真将账册藏在普觉寺中,其余寺僧未必知晓,但主持禅师定然一清二楚,此人若非曹彬的人,便是与他有所勾连,他们一定得小心行事,千万不能打草惊蛇。

老僧向他们合十行礼:“两位檀越光降,贫僧有失远迎。”

知客僧道:“这位便是阿师。”

沈宜秋与尉迟渊也向那老僧行了个合十礼:“见过禅师。”

禅师笑道:“敝寺简陋,无以待客,请入内用一杯清茶。”

两人都道:“叨扰禅师清修。“便即跟着老僧走进禅房。

禅房十分简朴,只有一几一榻一佛龛,席子上放着两个蒲团,此外再无别的陈设。

禅师将两个蒲团让给两人,自己席地而做,亲手为两人分茶。

两人道了谢,接过茶碗,叙过寒温,沈宜秋便道:“敢问阿师,宝刹是何时所建?”

禅师道;“敝寺始建于北魏天启年间。”

沈宜秋露出肃然起敬的神色:“这么说已有两三百年了。”

禅师微微得意:“传至贫僧手中已是第七代,两位檀越可曾见到法堂前的两座经幢?那是第三代寺主所立。”

沈宜秋受沈老夫人熏陶,对佛理颇为了解,便随口问了几个佛典上的问题,那禅师神色本有些戒备,见他们真是来请教佛法,神色松弛了些。

沈宜秋与他聊了约莫半个时辰,态度恭敬,不时吹捧他两句,见火候差不多,这才道:“禅师一番解答,鞭辟入里,令某茅塞顿开,不知今夜可否借贵寺宝地歇宿,再向禅师请教?”

经过一席长谈,老僧眉间的戒备之色已经荡然无存,欣然道:“承蒙两位檀越不弃,是敝寺之幸。”

沈宜秋道:“多谢阿师,某等感激不尽。”

禅师便叫那知客僧将他们带去普通院。

大多寺庙都设有普通院,供过路客人或俗家弟子借住,普觉寺也不例外。

此处的普通院附建在僧房东面,是个一进小院,总共三间房,正房坐北朝南,东西各一间厢房。

沈宜秋、尉迟渊各住一间,又让邵泽与令一名侍卫住在东厢,其余人则去左近的邸舍居住。

将行囊、书箧归置好,那知客僧送了茶饭素斋来:“粗茶淡饭,请檀越莫要嫌弃。”

几人道了谢,用过午膳,那知客僧收起盘碗食盒,便退出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