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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太子妃咸鱼了(241)

尉迟越索性将她圈在怀中,用双臂隔出一方安全的天地。

周遭人马喧嘶,闹到极处,又变作一种别样的宁静,尉迟越忽觉世上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心中涌起无限的柔情来。

沈宜秋已经有些后悔了,又担心走在前面的尉迟渊——这孩子虽精明,到底还是个孩子。

好不容易挤到戏台前,台上正在演鱼龙漫衍。

只见一个身着红衣的伎人摇动手中一串金铃,一只猞猁随着铃声跳跃不休。

忽然间,金铃脱手,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落入河水中,说时迟那时快,猞猁也跟着“扑通”一声跳下河去,潜入水底不见了踪迹。

人群中发出阵阵惊呼,就在这时,猞猁入水处跃出一条红鲤鱼,那串金铃便挂在鲤鱼尾上。

鲤鱼在水面上跳跃不休,初时水珠四溅,不多时,水面渐渐起雾,雾越来越浓,直至将那尾鲤鱼全部吞没,铃声亦随之息止。

围观诸人凝神屏息,戏台上的乐人拍击起手鼓,鼓声如雨渐密。

沈宜秋从未看过鱼龙漫衍戏,虽知是幻术,一颗心还是不自禁地高悬起来,忍不住抓紧了太子的手。

尉迟越嘴角漾起笑意,凑到她耳边道:“注意看,鱼要化龙了。”

沈宜秋虽从名字上也能猜个大概,但是叫他这么说破,实在是有说不出的气恼,转过头斜乜他一眼,低声道:“殿下太欺负人了!”

就在这时,浓雾忽然散去,一条八尺长的大金龙从水面中一跃而起,张牙舞爪,嘶吼着冲入青云中。

龙影消失在天际的同时,一串金铃从天而降,伎人轻轻一跃,将金铃接在手中。

沈宜秋双目圆睁,忍不住惊呼出声。

尉迟越叫她这没见过世面的模样逗笑了。

伎人向人群团团施礼,围观众人向台上抛掷铜钱。

沈宜秋也从腰间锦囊里掏出块银饼子,便即往台上扔,谁知她抛得低了,银饼子台基上撞了一下,蹦入草丛里,叫人眼疾手快地捡了去。

尉迟越扑哧笑出声来,沈宜秋懊恼不已,又从锦囊中摸出一块,使力往台上扔,哪知道这回矫枉过正,扔过了头,银饼子直接从台上飞过去,扑通一声落进河里。

太子笑得前仰后合,沈宜秋恼羞成怒。

尉迟越笑了一阵,方才从自己囊中摸出一块银饼子,往台上一抛,只听“铛”一声响,银饼子刚好落在那伎人的钱箱里,人群爆发出一阵喝彩声。

沈宜秋又好气又好笑,这厮臭显摆的毛病怕是一辈子也治不好了。

红衣伎人牵着他的猞猁下了台,换了一个身着彩画胡服、手执长剑的少年上台,演的却是跳丸舞剑。

沈宜秋不等尉迟越拿丸字做文章,先下手为强道:“这剑法可比刘兄差得远了。”

尉迟越在她腰眼上不轻不重地掐了一把:“敢笑话孤,来日要你好看。”

沈宜秋被他掐了痒处,不敢再笑话他,认真看着戏台上的表演。

接着是踏摇娘、寻橦、舞马之类寻常戏码,都是沈宜秋上辈子看过的,不多时便没了兴致。

尉迟越见她掩着嘴打呵欠,便道:“咱们去河市逛逛,看看有什么好吃的。”

沈宜秋道:“五弟找不见我们怎么……”

话未说完,尉迟越已揽着她往人群外钻:“趁着人多赶紧走,再晚又甩不脱他。”

顿了顿道:“有侍卫跟着他,不用担心。”

两人挤出人群,携手沿着河边缓缓而行。

今日三月三,这河市的热闹比之长安市坊有过之而无不及,又因地处西北边陲,有许多胡人,不时有拉着客人和货物的骆驼打他们身边经过。

店肆主人都卯足了劲,有的用彩缯、绢花将自家的铺子装点得五彩斑斓,有的奏起龟兹、焉耆等地的音乐招徕客人。

沈宜秋两世为人,连长安的东西两市都不曾逛过,对市集的印象还来自年幼时随父母一起逛河市的久远记忆。

此时走马观花地看过去,只觉琳琅满目、目不暇给,恨不能生出八双眼睛。

尉迟越一见她脚步慢下来,也不用等她开口,顺着她目光看过去,见她正盯着什么出神,便即低头打开钱袋子,乖乖往外掏银子和金子。

不一会儿,两人手中各捧了菓子糕饼盒,里头装着花截肚、木蜜金毛面、樱桃煎之类的小吃。

也有不少是西域才有的特产,伊吾的香枣,高昌的刺蜜,还有用石蜜和牛乳做成的乳糖,压成小狮子、小老虎和小象的形状。

两人一边走一边吃,渴了累了就随便找家茶肆或酒肆,要一碗油茶或是酸甜的葡萄浆。

尉迟越很快便看出来,太子妃对那些奇奇怪怪的舶来品特别感兴趣,什么水獭毛织成的獭褐、拂林的绣氍毯、康国的毛锦、大食的宝装玉瓶子、安国的鸵鸟卵杯、于阗的瑟瑟珠、拔汗那的琉璃手镯……拉拉杂杂一大堆,大部分都是替宋六娘、王十娘和邵芸等人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