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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太子妃咸鱼了(275)

尉迟越和沈宜秋向谢家人行了礼,对着谢刺史的灵柩深深拜下。

谢夫人惶恐道:“殿下与娘娘切莫行此大礼。”

尉迟越道:“谢使君为社稷慷慨就义,这一拜当之无愧。”

谢夫人忍不住抽噎起来。

礼毕,尉迟越走到谢大郎跟前,从腰间解下自己的佩剑给他:“你已是顶天立地的男儿,当用此剑保护令堂和令妹。”

谢大郎接过剑,大声道:“是!”却忍不住抽噎起来。

尉迟越蹲下身,拍拍他的胳膊,柔声道:“令尊会在天上看顾着你们,别怕。”

谢大郎用袖子擦去眼泪,用力点头。

从堂中出来,两人来到牛二郎和侍卫们停灵的厢房中。

一一上香祭拜,沈宜秋停在牛二郎的棺柩前。

棺盖已经钉上了,她隔着厚厚的木板,轻轻叫了一声“牛大叔”,眼泪便止不住往下落,洇湿了棺柩前的青砖地。

尉迟越默默陪着她,半晌方道:“明日我便令人将他的灵柩送回庆州安葬,妥善安置其家人。”

沈宜秋点点头,在心里道;“牛大叔,你放心,我们一定用曹彬的人头告慰你在天之灵。”

第123章 醒悟

出了灵堂,沈宜秋立即去探望表兄。

邵泽受了重伤,被太子的侍卫发现时又淋了一会儿雨,后来高热不退,伤势反复了几次,一只脚已经踏进了鬼门关,凭着坚韧的意志总算挺过最凶险的一夜。

此时他脸色仍然苍白得吓人,嘴唇焦枯,额上有疼出的冷汗。

一夜之间,俊郎魁伟的少年郎满脸病容,仿佛换了一个人,沈宜秋第一眼差点没认出来。

邵泽见她双眼红肿,眼看着眼泪又在打转,不禁蹙眉:“莫哭,这是不是……不是没事了么……”

沈宜秋忙忍住泪意:“表兄你别多说话。”

邵泽抽了口冷气,点点头。

就在这时,忽有谢府的下人来禀:“启禀殿下,娘娘,邵郎君,外头有一位姓邵的女公子要见邵郎君,说是邵郎君的妹妹。”

沈宜秋一怔:“芸表姊?”

一转念便觉不对,表姊还在洛阳,到灵州有一千五百里的路程,得到消息立即赶来也没有这么快的。

她想了想道:“请她进来。”

不一会儿,那位“邵小娘子”到了,一身胡服,头上戴着浑脱帽,手里还握着马鞭。

沈宜秋不等她行礼,惊呼道:“戚家阿姊!你怎的来了?”

随即看向邵泽:“瞧我……这不是明知故问么。”

连太子也饶有兴味地觑着邵家表兄。

邵泽一张脸顿时涨得通红。

戚七娘才下马,又从外院疾步走进来,气息有些急。

她的长相不是一般人眼里的美人,下颌略方,五官生得霸道,眼睛大而有神,嘴也阔,身量更比一般女子高了不少,可别有一种英姿飒爽的动人。

大约是连日顶着大太阳赶路的缘故,她的双颊连着鼻梁都是一片绯红,便是此刻脸红也看不出来了。

她落落大方地向尉迟越和沈宜秋行了一礼:“民女戚氏,拜见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

沈宜秋道:“阿姊与我还客套什么,原来怎么相处如今还是照旧。”

戚七娘从善如流:“那民女便僭越了。”

上前执起沈宜秋的手:“那样我也觉着怪别扭的。”

顿了顿道:“我在京城听说你在灵州可吓得不轻,换了我这皮糙肉厚的也罢了,你平日多走两步路都喘,哪里经得住打打杀杀的?

“走到半路听人说太子妃娘娘舍身忘死,带着禁军回救灵州,安抚将士,号召百姓,这才知道是我见识短浅,把你看小了。”

她叹了口气,摸摸沈宜秋的头:“我们小丸真真了不得,不该叫小丸,该叫大……”

沈宜秋忙打断她:“阿姊,你不是来看表兄的么?他都快把两只眼睛望穿了。”

尉迟越颇有深意地咳嗽了两声。

沈宜秋回头乜了他一眼。

戚七娘大大方方地走到邵泽床边,往他裹着纱布的胸膛上瞅了一眼:“怎么样了?”

邵泽受了伤,不能盖被子,只能敞着胸膛,叫她看得一缩,浑身上下红得像熟透的虾子,仿佛她不是朝他看了一眼,而是泼了一锅滚水。

他不自觉地去摸索衾被,想把自己半裸的胸膛遮起来,一不小心牵动了伤口,不由轻嘶了一声。

戚七娘嗤笑了一声:“几日不见,越发扭捏了,像个小娘子似的。”

沈宜秋暗暗扯了扯尉迟越的袖子,对两人道:“我们还要去探望周将军,两位先叙,失陪了。”

尉迟越也道失陪。

邵泽用眼神哀求表妹,沈宜秋佯装没看见。

两人步出门外,尉迟越攒住沈宜秋的手:“不该叫小丸,该叫大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