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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太子妃咸鱼了(29)

他设身处地想了一会儿,忽然茅塞顿开。

是了,小娘子嫁人,婆母是否好相处是头一等大事,自要仔细斟酌。

张皇后见儿子满腹心事的样子,心中疑团越滚越大,往日尉迟越来请安,总是寒暄两句便急着走,坐榻都坐不暖,今日却像生了根似的,一坐便坐了小半个时辰。

还打扮得这样玉树临风,真是有些耐人寻味。

她心中狐疑,面上若无其事,对尉迟越道:“你们怎么一块儿来了?倒像是约好的一般。”

尉迟越道:“回禀母后,儿子刚巧入宫向母后问安,恰在鹿宫院外邂逅姑祖母与沈家小娘子,便即相携而至。”

张皇后笑道:“七娘是你姑祖母孙女,你该称她一声七妹才是。”

沈宜秋光是想象这两个字从尉迟越口中吐出,胳膊上便直起鸡皮疙瘩,忙道:“太子殿下天皇贵胄,与民女有天渊之隔,不敢逾矩以兄妹相称。”

尉迟越一个七字卡在喉咙口,听她这么说,连忙咽了下去,正了正脸色。

见了貌美如花的小娘子便阿兄阿妹地攀扯,是不务正业的浮浪子弟才会做的事。

沈宜秋瞥见他微蹙着眉,一张脸黑得像锅底,心中一哂,谁乐意要个便宜表兄似的。

尉迟越又坐了一会儿,看着火候差不多了,便起身告辞。

走出皇后寝宫,他沐浴着孟夏和煦温暖的阳光,浑身一阵松快。

今日虽与他料想的有些许不同,但进展十分顺利,沈氏上辈子对他一往情深,这辈子又没换个人,心意自也不会变。

何况他未雨绸缪、有备无患,在昨日的赏赐中表明了心迹,若是她见到那物,便知道他意欲娶她为妃。

而嫡母显然对沈氏青睐有加,待她重提娶妃之事,他便提一提沈氏,皇后自然乐见其成。

第14章 惊喜

太子在场有的话不便出口,待他一走,张皇后便笑着问沈老夫人:“七娘及笄了罢?我依稀记得她与五公主同岁,五公主是去岁三月及笄,不知是否记岔了。”

沈老夫人答道:“皇后娘娘好记性,孙女确是元贞十八年十月里生的。

“那就是比五娘子小了半年。”

张皇后与身旁的中年女官对视一眼,又转头对沈老夫人道:“五公主及笄后便出宫建府,去岁冬月与附马成婚。如今女孩儿一个个出阁,这宫里是越来越冷清了。”

这话自非无的放矢,她每说一句,沈宜秋便心惊一分。

张皇后接着道:“我今日一见七娘便觉投缘,可惜不能长留身边作伴。”

那中年女官笑着给沈老夫人续茶:“老夫人别怪奴婢多嘴,奴婢侍奉娘娘多年,难得见她如此开怀,若是小娘子能常来宫中陪伴娘娘就好了。”

不等沈老夫人答话,张皇后先道:“我也只是想想罢了,如珠如宝的女孩儿,入宫陪我这么个老妇,人家祖母哪里舍得。”

沈老夫人闻弦歌而知雅意,知道张皇后有意让孙女嫁给太子,心里不禁喜忧参半。

若是当初顺顺利利带着七娘子赴花宴,恐怕大事已成了,或是晚些替她说亲事,也无所妨碍。

如今与宁家议定了亲事,却不知如何是好。不由深怨邵家多管闲事。

她忙拜谢:“孙女不识大体,媸颜陋质,承蒙娘娘不弃,实是她三生有幸,岂敢推辞。”

张皇后道:“老夫人过谦了。七娘也在家中待不了多少时日了,我怎生忍心抢人。”

女官以袖掩口,吃吃一笑:“奴婢倒有个两全之策……”却不往下说。

张皇后笑着剜她一眼:“好个刁滑妇人,偏你话多,在客人面前搬弄口舌,是生怕我不治你的罪?”

那女官一脸有恃无恐,笑道:“奴婢死罪,不该妄自揣测皇后娘娘心意。”

张皇后笑骂:“果真死罪。”

两人一递一说,就差把话挑明了。

沈宜秋偷觑祖母脸色,只见她若有所思,微露沉吟之色,不由心焦。

祖母的心思她一清二楚,如今与宁家还未过定,尚有转圜的余地,可是背信食言究竟于名声有损,沈老夫人一向以门阀自矜,多半是在举棋不定。

她不能将自己的后半生悬在祖母的一念之间。

沈宜秋心如电转,便即低下头来,双手拉扯绞动着腰间的丝绦,娇羞之色溢于言表。

宫中女子目光何其敏锐,见她这模样,心下便有了计较。

张皇后沉吟片刻,对沈老夫人道:“七娘如此品貌,贵府的门槛怕不是已经被踏平了,不知哪家的公子有这般福气。”

沈宜秋将头埋得更低,沈老夫人看在眼里,心头火起,但却毫无办法。

皇后既已看出端倪,刻意隐瞒便成了欺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