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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太子妃咸鱼了(33)

掌茶的宫人惊呼一声;“太子殿下,这是盐碗!奴婢死罪……”一边告罪,一边叩头如捣蒜,心里暗暗叫冤。

皇后喝茶不喜欢加盐,太子却是每饮茶必要放盐,且他舌头刁钻,宫人调的味道不是嫌太淡便是嫌太咸,因而每次奉茶,宫人都会在他食案上放一碗浓盐水,供他自行取用。

这是经年来的习惯,哪知道今日太子殿下怎么了,竟把盐碗当了茶杯,分明一个葵口,一个平口,器型大小都不一样!

尉迟越硬是将那口盐水咽下,咸涩的味道令他灵魂激荡,他愣是没有皱一皱眉,镇定自若道:“不必大惊小怪,孤只是觉得口里有些淡。”

似乎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他若无其事地端起碗,又抿了一小口,这才撂下盐碗:“不知沈氏与哪家结亲?”

他不说沈七娘而说沈氏,便是关心世家联姻之事,师出有名,非常得体。

张皇后简直有些不忍心看,太子样样都好,就是不知为何,从小死要面子,都这样了还在装。

尉迟越两口盐水灌下去,倒是被激得灵醒了些。嫡母身在深宫中,弄错了也未可知。说不定是以讹传讹,他们沈家姊妹众多,说亲的或许是旁人。

张皇后道:“是宁家二房的十一公子。”

她这句话却叫他如坠冰窟,刚燃起的一星希望就如火星遇水,“呲啦”一声,只留下一股青烟。

尉迟越沉默半晌,一开口,声音有点哑:“原来是宁家,倒是不曾料到。不知是什么时候的事?”

张皇后道:“听说是不久前议下的,不久便要过定了。”

方才那两口盐水似乎流到了他脏腑中,又从他的笑容中流溢出来。

原来两人在桃林中相会,的确是情投意合,已经许下终身。

张皇后点点头:“宁家如今在朝中虽有些尴尬,但门风清正,听说那宁小公子气质清华,虽无功名,但如今在国子监读书,颇得师长的嘉许,还有诗集行于世,想来早晚也能崭露头角。七娘嫁过去应当不会受委屈。”

边说边觑儿子的脸色,眼里闪过促狭之意。

尉迟越苦笑,上辈子宁十一考进士科,被礼部侍郎压着,还是他在复核时发现他才学胸襟过人,力排众议点了他为状元。

宁十一有经世济国之才,这辈子只要不出意外,这状元定然还是替他留着。

张皇后又道:“本来我也想着,七娘那孩子合眼缘,又大方端雅,再没有比她更合适的太子妃人选,也不是没起过念头,趁着他们还没过定,降旨将她娶进宫来……”

尉迟越不由凝神屏息。

张皇后话锋一转:“可与臣子争妻,说出去毕竟不体面,三郎你说是不是?”

她含笑看着儿子。

尉迟越只觉脸上如被掴了一掌,火辣辣的,这正是他亲口说出的话。

张皇后接着道:“横竖日后想见,宣她入宫陪我说说话便是。再说这姻缘也着实不错,旁的也就罢了,宁家四十无子才可纳妾,这一条便比什么显赫的官爵、门第都实在了。”

一众宫婢同为女子,这些年又眼见张皇后与宫妃们斗智斗勇,以至于心力交瘁,尽皆点头。

尉迟越再也听不下去,匆匆行礼道:“儿子忽然想起宫中还有些冗务,母后请恕儿子失陪。”

张皇后冲着儿子的背影道:“太子妃的人选好生斟酌一下。”

待尉迟越离去,张皇后屏退了其他宫人和内侍,只留了最亲近的女官在侧。

那女官替皇后一下下打着扇子:“恕奴婢愚钝,娘娘既知殿下有意,又喜爱那沈家娘子,为何不请圣人降旨赐婚?殿下方才那模样……啧……奴婢看了都心疼。”

张皇后老神在在地笑道:“是他娶妇,他都不急,我何必越俎代庖。”

女官低低一笑:“奴婢看着,太子殿下似乎挺急。”

张皇后道:“他的性子你不知道?若是真想要,他自会去争,什么不能与臣子争妻,都是借口罢了。他们尉迟家的人,身上流的可是狼血。”

第16章 决心

尉迟越不知怎么回的东宫。

沈氏定亲的消息如同一闷棍砸在他后脑勺上,也不见得有多疼,剜心剔骨谈不上,就是打得他措手不及,眼前黑了一黑。

宁沈两家结亲,是板上钉钉、确凿无疑的了。

可是尉迟越不明白,上辈子他不情愿娶她,两人毫无波折地成了夫妻,如今他愿意娶她,甚至还费了不少心神,她却与旁人定了亲?这是何道理?

难道就因她吃错了东西,错过了花宴,此生便与他失之交臂了?

他不由又想起沈氏与宁十一谈笑风生的样子,再比照那日在甘露殿对自己不假辞色的模样,饶是他不情愿,也不得不承认,沈氏大约并未对他一见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