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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穿成本宫的猫(241)

作者: 浮生有鹿 阅读记录

至于为何能断言熬不过年关,两人心知肚明。

年将军的眼眸晦暗,却无可奈何。

他本想提出要见皇帝一面,但尉迟璟定是不会同意,也便作罢,当是珍惜开口的机会。

须臾,年将军垂下苍老的眼,最后一次开了口。

与前面的表现不同,这一回,他的声音里含了低低的祈求。

“老臣既然犯了错事,是戴罪之身,小女自当也是无颜继续伴殿下左右。殿下可否让小女送出宫去……”

他的罪过太大,年府几十口人能保全性命已是不易。剩下的荣华富贵,再与年府无关。

太子对年偲偲心里怕也是会有隔阂。

年偲偲若是继续留在他身边,只怕要受尽太子的冷眼和将来后宫的倾轧。

她没有帝王的恩宠,也没有显赫家世的撑腰,一辈子怕是都要被困在冷宫中,体会“斜倚薰笼坐到明”的滋味,比年府任何一人都要凄惨。

尉迟璟的眉梢蕴了凉薄的笑,似是玩味道:“年将军当时送她入东宫时,不应该就考虑到她最差的下场么?为何此时倒有了爱女之心?”

年将军目中有老泪纵横。

饱蘸风沙的粗粝嗓音里,添了沙哑的意味,“老臣常年征战在外,没有太多时间照看小女。小女是由拙荆一手带大的。老臣欠她太多,只能在最后关节补偿她一回。”

“带年将军下去。”尉迟璟避而不答,面上的笑容倏然凛冽刺骨。

他目光默然落于书信上,像是不给年将军希望。

年将军逐渐绝望,目光愈发沉痛,似是懊悔不迭。

奈何,他已没了机会。

待年将军被人带下去后,乘风过来,好奇地问:“太子殿下,年良娣该如何处置?年良娣那边的侍女曾来说过,年良娣想要下半辈子去庵堂修行,为父恕罪。不过,殿下你一直没有见她。”

尉迟璟双臂抱胸,眸色渐趋幽深,在寻着有关这位年良娣的回忆。

实际上,他见年偲偲的次数不多,印象也有些模糊,只记得好像是位年轻活泼的小姑娘,性子与容茶有几分相似。

在西楚时,容茶曾提过年偲偲,希望他将来对年偲偲能网开一面。

尉迟璟思索一番,沉吟道:“准她去清远庵带发修行一年吧,不必将下半辈子都搭上。”

乘风当即转身,准备去办事。

“等等。”尉迟璟又将他喊住。

尉迟璟清咳一声,神色稍微有点不自然,“对了,让她如果有空,也多给茶茶写些书信,解释清孤同她的关系。”

乘风愕然望他,心中咯噔一下。

难怪他觉得太子殿下今日格外仁善,原来是另有阴谋啊。

尉迟璟睇他,再次强调:“记住了,一定要让她多帮孤说些好话。”

他一边交代,一边心想,谁让乘风这小子办事太不靠谱。不然,他也不会去仰仗一位小姑娘。

还不知道,容茶和那什么探花如何了。

要是每回都听乘风的描述,容茶今天吃了味,去见探花,明天又见什么侍郎,日复一日,她说不定还会跟其他男人处出感情来。

尉迟璟想想都觉得心塞,决定要早点将婚事提上行程。

*

容茶并没有见到那位传说文武双全的探花郎。

因为她在来花苑的路上时,那位探花郎据说腹部略有不适。他唯恐怠慢了贵人,只能避之不见。

而这腹痛的时间太过微妙,不难让人想到其真实目的。

范溪在石凳上坐下,提起衣襟,散了散气。

良久,他对那位探花郎的做法,仍是有所龃龉,“这个探花真是不像话,竟然为了不见你,连腹痛这种借口都找出来了。我妹妹倾城绝色,金尊玉贵,他又算什么。”

范溪呼着热气,颇为愤恼,像极他见到自家猪圈里养了很久的猪,忽然变得不听话的样子。

容茶悄悄地觑几眼,忍不住笑了。

即使有绣帕掩着,她的笑声还是被范溪听到了。

范溪更恼,“别人避你如避鬼神,你还有心情笑?”

容茶取下帕子,轻叹道:“我笑的是,这位探花郎是个有出息的。可七哥你居然还骂人家。”

范溪似是不屑,“你连人都没见过,就知道他有出息?”

“我先前就打听过这位探花啊,知他有状元之才,但因模样出众,便成了探花。后来,七哥你又有意让他当驸马,人家心里能不委屈吗?”容茶曲肘,靠在石桌,单手支颐,腮帮子鼓鼓的,“他不愿见我,八成是担心被我看上,当了驸马后,难以再实现自己的抱负。”

虽然没有明文规定,但东晋国历代驸马的仕途很有局限,大多只能挂着闲职。

想要在仕途上有所进取的男子,并不愿意成为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