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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做你哥哥吧(48)

这念头在他脑中盘旋数秒,却很快就悲凉地放弃。如果要用这样的手段才能逼迫双喜和自己生活,那又有什么意义呢?他并不想要一个不情不愿甚至心怀怨恨的情人,有朝一日可以和双喜两情相悦共效于飞,那才是他追求的最高目标。

长久的静默中,蒋闻涛忽地往前跨了一步,在双喜惊跳之前一掌按住他肩头。

这一掌力道不大,但却把双喜吓住了。蒋闻涛居高临下地盯着他脸上那紧张的神色,先前因愤怒而紧绷的面部肌肉缓缓放松,甚至还渐渐露出一丝微笑——

这绝对是恶魔的微笑,尤其他的语声是那种刻意的清晰:“双喜,你可以搬出去。……但是,这并不代表我会放弃你!”

——在若干年以前,蒋闻涛曾经同自己的父亲探讨过一个很严肃的问题:到底是什么原因,使得现在的人变得如此空虚?

时光倒转回去四十年,人们还象喝了神水似的每天有使不完的劲儿,他们赶英超美大炼钢铁,不怕苦不怕痛,硕大的毛主席像章别在血肉之躯上。现在生活条件好了,可为什么人们却象是找不到了人生的意义,懒洋洋觉得这日子没劲透了,再也不谈理想不谈未来,以搓麻将斗地主打发时间?

蒋闻涛认为是因为信仰的缺失。

人生在世,必须要坚持一个信念,并为之奋斗不息,这样才不会觉得生命空虚。但说是这么说,要找一个值得自己终身为之奋斗的目标还真是不容易,当时蒋闻涛自己也认真思索了一下,觉得自己已经算得上是天之骄子,普通人追求的东西他早就已经拥有,还有什么东西是自己没有的?

时隔数年之后,他想他终于找到了——

第33章

大概是蒋闻涛那句发狠的告白太震撼产生了反效果,本来还想着‘是不是再多看几个地方’的双喜,第二天就急急忙忙地敲定了住处,交了定金,准备赶紧着搬进去了。

回去收拾衣服,一开衣橱,双喜被里面的容量弄得一呆。

平时没注意,此刻要收拾走人了,才发现来时只用了一个轻便中型旅行包便装下的两三套衣服,此刻多七八倍都不止,光是皮鞋已有六双。

这些衣物,大部分都由蒋闻涛置办而来。‘男人在外面跑,穿得太寒酸不行。’这话一度几乎成为他的口头禅。他很热衷于收拾双喜,大概从中也能感受到无限乐趣。不厌其烦地指导他的发型、他的服饰以及种种小细节,当初汪绮那么犹豫,很大程度上也是难以割舍双喜的人才,从这一点来说,蒋闻涛功不可没。

现在,双喜看着这些衣服,颇有些动摇。

他不是贪图这些名牌,他贪图的是这些名牌之后代表的某种东西。

蒋闻涛给他买东西,向来都是先斩后奏,买下后剪了铭牌才给他,退也无法退。这些东西总是被他轻描淡写地冠以‘打折的处理货’或‘朋友买的内部价’,仿佛并不值钱的样子,但真穿出去,同事们啧啧的赞叹总还是能让双喜感觉到一点什么。

蒋闻涛再混帐,有句话却说得很在理。除了他,确实也再没人这么重视过自己,对于这种难得的待遇,叫双喜怎么能不留恋?

最后他终于还是只取了那套价值他全副身家的西装以及他自己买的几件衣服,简单收拾了一下,提着包包出去。

蒋闻涛正在客厅里抽烟,隔着一个稍远的距离,两人视线一触,双喜犹豫了一下。

按理说他走时应该向蒋闻涛招呼一声,也算谢谢他这么长一段时间的照应。可是这次搬出去,两人几乎算是不欢而散,那该不该向他告别呢?

正踌蹰着,蒋闻涛先开口道:“今天搬?”

双喜尴尬了一小会儿,点了下头。

蒋闻涛便按熄了香烟,简洁地道:“我送你。”

“咦?不用——”

双喜的拒绝,一点用都没有。蒋闻涛象是根本没听见,取了钥匙说:“走吧。”双喜根本没办法对抗这种强势,无奈之下,只得从命。

“租的地方在哪儿?”

“……复兴西路。”

蒋闻涛默了两秒。

复兴西路,那地段算是上海的贫民窟。从高级住宅区迁到那种嘈杂脏乱的地方,双喜真正算得上是上得坡、下得坎。对于他这份随遇而安,蒋闻涛只觉得牙根有点发痒,忍不住轻微地磨了磨牙。

只是他也没立场来说什么,有点憋气地一脚踩下油门,车子便似箭一般弹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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