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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遇(6)

齐遇坚信自己给出的建议是最优解。

“没关系,不用改了。你看呀,你这个不限次数的卡,只有名字没有车牌。这样我要是有好几台车子的话,就可以轮流过来洗。这样吃亏的是不是就不是我了?”

宦享并没有改动自己的选择的打算。

齐遇坚定坚决地拿回宦享手里的表格,还没来得及修改,在第一个空格的日期写上4.29,就再度好奇宝宝上身了。

“咦,官——享?小哥哥呀,你的名字也好奇怪呀。”八岁的齐遇,认字的水平要比“秀才念半边”还要略差一些。

“这个字念h-u-an huan,四声,官宦的宦,你仔细看看,和官是不是有点不一样。”宦享字正腔圆地念了一遍自己的姓氏。

说他的姓奇怪的人,经常会有,但叫成官享的,齐遇同学还是破天荒的头一个。

“哈哈哈哈哈哈哈,”完全都没有念错字就该不好意思自觉的齐遇,忽然就大笑不止。

“官宦的宦,不就是宦官的宦吗?我在古装剧的字幕里面好像见到过,现在想起来了。小哥哥,你为什么和太监一个姓呀?”

齐遇的笑很有特色,哈字一出口,从来都是连着七个,而且是用1-2-3-4-5-6-7一个完整的音阶唱出来的。练声似的用do、re、mi、fa、sol、la、si谱写出来的笑声。

第三章 太监小哥哥

“帅爸爸呀,我和你说呀,刚刚来了一个太监小哥哥,办了一张年卡呢~”言必称“呀”的齐遇小朋友举着一沓现金,在齐铁川面前显摆。在齐遇同学的心里,长相并不特别出众的齐铁川,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能用帅来形容的男性。审美从来都是一件很主观的事情,觉得自己的爸爸帅并不犯法。就算真的犯,齐遇也一样认为自己的爸爸可以帅裂宇宙。

2008年,比起刚刚起步的支付宝和还没有来得及诞生的微信支付,现金和银行卡,仍然是人们付账时的优先选项。齐遇家的“极简主义”洗车行,简陋到连一台可以刷卡的POS机都没有。齐遇之所以强烈地建议宦享只办十次的卡,除了为小哥哥着想之外,主要还是她心里猜想,一个“未成年”小哥哥,出门肯定不会带太多的现金。要是选了一千块钱的年卡,最后没钱,就很有可能会只付25块单次的钱。这样洗车小能手就很有可能少了一个长期顾客了。

和帅爸爸相依为命了八年的齐遇小朋友要比同龄的孩子早熟一些。在齐遇连洗车工的工作都还做不了的那个“小时候”,帅爸爸又要赚钱又要照顾她,很是辛苦。这个时候,认为自己已经长大的齐遇,就想着她能做的就多做一点,这样就可以换她来照顾帅爸爸。

“太监小哥哥?”齐爸爸一时间没太明白齐遇的话是什么意思。

“哈哈哈哈哈哈哈,是呀是呀,帅爸爸,我和你说呀,今天特别有意思。我一开始以为那个小哥哥是姓官的呀,后来才知道他姓宦。”

齐遇有点兴奋:“明明就是宦官的宦,他还非得说自己是官宦的宦,哪有把姓在名字后面的?”

“因为所以,科学道理,小哥哥他可不就和宦官一个姓吗?”齐遇小朋友超强的八岁逻辑能力强势上线。

“宦官哥哥,太监哥哥,哈哈哈哈哈哈哈。”齐遇歌唱般的笑声再度响起。

齐铁川被自己的女儿逗笑了。想想又觉得在这种情况下笑有点不太地道,就只能故作严肃地说:

“齐小妹,宦也是百家姓之一,不管姓什么,都只是一个姓而已。等你认识的字多了,就会发现连姓酱醋的都有。你不能随随便便叫人家太监小哥哥,这样很没礼貌,知道吗?”

齐爸爸教育完齐遇,就开始进入若有所思的状态,喃喃道:“我们隔壁就曾经住过一家姓宦的。”

“我们家隔壁?哪个家隔壁?我们【齐家铁铺】的隔壁吗?”齐遇有些不解,附近都拆迁的差不多了,哪里还有她不认识的隔壁。而且真要有姓这么奇怪的人家住在附近,齐遇就算字不认识,听肯定应该是听过的。

“对,就前面一点,要过那条新修的马路,那边不是还有一栋有独立院墙的房子吗?是和我们家差不多的情况。”齐爸爸伸手指了一下。

顺着齐铁川指的方向,齐遇从几栋高楼的缝隙里面,看到了一栋院墙很高的房子的房顶。齐遇对齐铁川嘴里“差不多”这三个字的真实含义产生了怀疑。

对面也是在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如火如荼的拆迁行动中,被推倒重建的市中心地块。对面拆迁完成的时间,比齐遇家这边还要早两年。所有原住民的安置房都被分到了一街之隔的齐遇家这边。被齐铁川说差不多情况的那栋房子,和齐遇家破破烂烂的三层小楼比起来,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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