虔诚地烧了香、礼了佛，在菩萨面前许了大愿，做完这一切张雁南才觉得心里舒畅了一些，松一口气回家了。
佛家讲行善积德，但也讲因果报应。张雁南显然还是担心那个果有一天报到自己身上，所以虽然烧了香也还是不能完全放心，晚间睡觉时他想思不定，以闲聊的方式探起江北的口风来。
“……移民？为什么要移民？”江北一脸纳罕，不明白他是怎么想起这一出的。
“你不想换个环境待待吗？”张雁南摸着他的头，以憧憬的语气说，“其实我想了好久了，我们找个可以同性结婚的地方，加拿大怎么样？那边华人聚集地比较多，也不用担心语言不通的问题，住段时间适应了再把爸妈也接出去，说不定他们会喜欢呢，那边地广人稀，空气又好……”
“那你国内的生意怎么办？”
“结束啊，不做了。”
江北半抬起身来看住他，狐疑地道：“你是不是……最近做生意遇到什么糟心事了？”
张雁南一愣，顺着他淡淡笑了下道：“嗯，是感觉挺累的。”
果然啊。江北理解地点点头，安慰似的拍拍他胸膛。
在国内做生意，难免遇到几个吃拿卡要的官员，被刁难次数多了诚然叫人灰心，所以他觉得张雁南一时丧气想退隐江湖也是可以理解的，可发发牢骚无妨，若真考虑移民，那就要慎之又慎了。
江北趴在他胸前细细分析：“国外其实也不是什么都好，各有各的问题，什么民主自由人权高福利，吹得跟朵花儿似的，切，好些地方还不如中国呢，就拿治安来说吧，国内可比那种不禁枪的国家安全多了……再说民以食为天，哎，你看没看过《舌尖上的中国》？那么多好吃的，移民了去哪里吃啊，就算有那味儿也不对了……”说着说着嘴里忽然分泌出大量口水，不禁重重咽了口，惆怅地道：“突然好想去万州吃烤鱼啊。”
“……”他怎么就找了这么个吃货？
江北摇摇头，尽量把什么泡椒味、香辣味甩出脑海，总结说：“反正国外呢，去玩玩是可以的，移民，还是算了吧。”说着伸长手脚舒服地躺倒在张雁南身边，信心满满地一挥手：“未来的世界必定属于中国，我生是中国人，死也要做个中国鬼！”
张雁南张了张嘴，但一时间也不知说什么才好，沉默良久只得叹一口气，把江北抱紧了一点。
第16章
虽然否决了移民这个提议，但江北到底是一只懂得心疼人的好小受，眼看着张雁南接连几天都情绪低落，便思量着也许该出去旅行一圈，散散心帮他换个心情。
“去哪里好呢……就加拿大怎么样？”江北兴致勃勃地说：“枫叶国哎，可惜现在这个季节不对，你看看这风景，秋天去那里度假肯定很爽！”
张雁南对旅游其实没多大兴趣，这些年走南闯北去的地方太多，所以反倒感觉哪里都不如家里来得舒适方便。可一来不忍拂江北好意，二来最近心绪不宁，出去走走或许真的会好一点，便笑着点了点头，又若有所思地说：“我们好象是有很久没一起出去玩过了。”
“是啊，就当二度蜜月吧！”
自然是度蜜月，江北便分外上心，搜集了许多旅游资料，其中有一张湖边小屋，地面枫叶垫起厚厚一层，有松鼠跳来跳去，光看图片已觉得如世外桃源。而江北的劲头也感染了张雁南，也开始把工作安排下去以便腾出后面的时间。
转眼便到了江北上班的最后一天，明天他就开始休年假，而旅行社的机票也定在今天送来，所以当同事叫他说‘江北有人找’时他还以为是旅行社的人呢，兴冲冲地跑出去一看却见到两个警察，顿时就咦一声，愣住了。
这已是老李和谭立冬走访的第四十七个江北。警察破案，其实并不如大家想象中那般惊险刺激戏剧化，很多时他们做的都是枯燥单调琐碎的活计，比如不断地和叫江北的人谈话。
在会客室，两人先亮出证件作了介绍，谈话迅速进入正题。
谭立冬先出示了一张复印件：“你对这份同意书有没有印象？”
江北细细辨认了一下，老实地承认：“是我签的。”可是他不明白，“……这有什么问题吗？”
谭立冬和老李对视了一眼，都有种‘好家伙，终于找到了’的兴奋感，而他们准备的第二个问题也总算有机会问出口：“你和丁永能一家，是什么关系？”能代表家属签字，不可能没关系，也绝不可能只是普通关系。